nbsp; 所以也就怪不得这些文官中的文官,会如此这般看不起杨璟了。
牟子才也知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所以尽量从中缓和,避免气氛太过尴尬,赵京尹也感恩于杨璟,对杨璟也多有褒扬,这些个老文官们才没有太多的冷脸。
杨璟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的志向从来都不在于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没有甚么意气之争,更没有任何兴趣要跟这些老文官计较甚么。
杨璟展现出来的低姿态和随和,也让这些老文官找不出甚么茬子来,这场见面也就平平淡淡过去了。
虽说如此,但杨璟还是从中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的不安。
因为这些人来到巴陵,是催促使节团快马加鞭,抓紧时间入京面圣,这实在有些出乎常理。
面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件事情,即便大宋已经积弱,人都说弱国无外交,但其实还有不少国家的使节团,整日在临安城里待着,就为了等着见大宋皇帝一面。
许多小国的使节,甚至在临安住了好几年,积蓄花光了,跟叫花子一样赖在宾馆里头,也不一定能够见到皇帝一面。
其中一些使节,因为见不到皇帝,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跟着大宋人做做生意,一不小心成了大财主,索性连使节都不当了,也不回国了,直接在大宋住下,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似大理这样的国家,素来仰慕大宋,与大宋又有渊源,接受过大宋的册封,往来贸易也频繁,而且国土面积大,国际声望也不低,今次又有击败蒙古人的事情,往后还要跟大宋结成攻守联盟,无论军事经贸还是文化,都急需构建合作关系。
这样的使节团,大宋自然是非常欢迎的,但即便是如此热切的欢迎,对于大宋这样的礼仪之邦而言,也需要经过一整套繁复的程序。
这一套程序闹下来,想要真正面圣,起码也是一两个月以后的事情。
可现在使节团才堪堪到了巴陵,距离临安还有很长一段路,临安方面竟然就已经派人下来接待和催促,这可就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杨璟早先已经得了赵宗昌的秘密情报,只怕今番这宋理宗赵昀,身子骨是真要撑不住了不成?
还是说董宋臣和贾似道这些奸臣,又在临安闹出甚么幺蛾子来了?
亦或者说那个实则乃是白牛教圣女繁花的临安名妓唐安安,还是那个渐渐失宠的阎贵妃,在后宫搞出甚么大事来了?
一想到这些簇拥在赵昀身边的不安因素,杨璟也是一阵头大,虽然皇帝不容易当,可赵昀这皇帝身边的危险,也是在太多了一些。
总之,这些文官来到巴陵,就是要催促使节团的,非但如此,他们认为陆路太过迟缓,今番过来是让使节团走水路回去,为此还让地方上组建了一支大型的船队,翌日便启航前往临安!
杨璟本以为还能够在家里待上一两天,如今一切算是泡汤了,今晚回去漫说享受一下家里头的温馨,能安安稳稳与夏至等人道个别,也就不错了。
与这些个文官见了面之后,杨璟正打算回去,却被杨敬亭叫住了,说是设了家宴,把牟子才也叫了过来,一定要给杨璟接风。
若是别人,杨璟推辞了也就罢了,但杨敬亭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一直将自己当亲侄儿一样看待,因为苗寨的事情,杨敬亭也一直心里有自责,如果杨璟拒绝,让杨敬亭心里怎么想?
再加上杨璟也要找机会跟杨敬亭提前打个招呼,跟他说道说道前往矩州接任知州的事情,杨璟也就只要赴宴去了。
杨敬亭见得杨璟来赴宴,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让妻妾出来与杨璟见礼,全然没见外,而后才屏退了闲杂人等,他与牟子才和杨璟三人,才边吃喝边闲聊起来。
“贤侄啊,你这世叔虽然读过一些书,但多少有些纸上谈兵,这地方上的事情,也不尽如人意,鹿头垌的事情,也是乱七八糟,世叔心里也不好受,连个知县都干不好,这...哎...”
杨敬亭本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他也有着文人的高傲,自认没什么能够难得倒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诉苦,只是杨璟从一个推吏,成为如今的西南诸路巡检观察使,更是封了渠县男爵,往后必定大展宏图,杨敬亭也就说了些知根知底的话,将杨璟当成了自家人。
若果杨璟没有见外,那自然会捧场,说些吹捧的话,往后自然不会将杨敬亭当成外人。
然而杨璟却呵呵一笑道:“既然干不好,那就别干了吧。”
杨璟此言一出,杨敬亭的酒杯定在半空,尴尬的脸都僵住了,牟子才的筷子也停了,仿佛不认识杨璟一般,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杨璟今日到底是吃了甚么糊涂药。
杨璟见得二人如此,心里也偷乐,举杯朝杨敬亭道:“世叔,小侄擅作主张,给世叔谋了个权知矩州的差事,所以世叔想在巴陵干下去,也干不成了...不过矩州是个山野地方,倒是有些委屈世叔了...”
杨璟如此一说,杨敬亭和牟子顿时是又惊又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