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起来一定很甜。可惜,弟弟你不喜欢吃,这些糖,可都是我一个人喽!”
小石头舔了舔嘴唇,眼珠随着姐姐拿着麦芽糖的转动着,脸上露出小狗狗想吃肉骨头一样的可怜巴巴的表情。不过,却忍着不向她吵着要糖吃。
小草不再逗他,把麦芽糖塞进他的口中,将这个招人疼的小弟,揽在了怀中:“小石头,姐姐以后天天给你买糖吃,还有好吃的点心……”
“不,有钱了,先买棉花做棉被,爹娘盖的棉被棉花都跑出来了。还有姐姐们的衣服,都短了一大截,不能穿了。小石头不吃糖,也没关系的!”
小家伙把麦芽糖含在嘴里,舍不得咬碎,只用舌头舔过来舔过去,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小家伙幸福地眯起眼睛,好像一只飨足的猫儿。
“嗯,嗯!等咱们分家出去,给家里每人做一身衣服,再买几炕被褥,天天给我们石头做白米饭,蒸白面馒头……”小草拉着弟弟的小手,朝着木器店走去。
小石头笑得更开了:“天天吃白米白面,有点太浪费了吧?不如存起来,等将来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赵晗走在姐弟俩身后,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这就是兄弟姐妹间的亲情吧?他家就他自己,又很少与村中同龄人来往。看着姐弟之间的情谊,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
小镇有三条纵横的街道,小草的大哥余航所“打工”的木器店,跟珍馐楼,都在最繁华的那条街道上。说着,说着,姐弟俩看到了“章记”木器店的招牌。
前世小草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穿来后对着繁复的繁体字,她几乎成了文盲。连猜带蒙,能认上几个而已。
木器店大师傅的手艺不错,掌柜的又经常到京城去“取经”,镇子及周边有条件的人家,都喜欢到这个名为“章记”的木器店定制家具器皿,生意自然不错。
姐弟俩手牵手进了铺子。小二听到动静,堆起笑转过身来,看到两人身上的穿着,顿时晴转阴。他拉长着脸,喝道:“去,去,去!穷鬼,这可不是你们来玩的地方,赶紧滚蛋!”
余小草皱了皱眉,心中虽然很气他狗眼看人低,还是忍住了,问道:“小二哥,我们的大哥是木器铺里的学徒,叫余航。麻烦小二哥帮忙传句话,就说他弟弟妹妹来看他了,好吗?”
“余航?上个月才有人看过他,怎么家里又来人了?舍不得的话,就滚回去好了,进进出出的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伙计一副不耐的表情,说话的口气中满是鄙夷之态。
小草忍住气,柔声道:“小二哥,我们姐弟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请小二哥行个方便吧。”
伙计把手上的抹布重重地扔在桌子上,走到铺子的后门处,朝着院子里扯着嗓子喊道:“余航,余航!!有人找!”
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应声,就又重新回到铺子里,拿起抹布像赶苍蝇似的,把姐弟二人轰出去:“去去,外边等着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方大人,里面请!您订做的屏风已经打好了,快进来看看!”
一个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带着小厮在木器店门前下了马车,伙计看见了忙堆起谄媚的笑容,殷勤地把人迎了进去。
余小草耸了耸肩,哂然一笑:人哪,就是那么现实。
那公子淡淡地扫了姐弟俩一眼,目光因她唇边自嘲的笑,而停留了两秒。刚刚伙计的做派,方荀都看在眼中,本以为被那样对待,这对明显是穷苦人家的姐弟俩,会委屈、会难过、会躲闪……
没想到姐姐却淡然地笑了笑,神态间一片坦然。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似乎昭示着她将来的不凡。方荀的脚步,并未因此而停留。本以为彼此只是生命中一闪而过的过客,没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和她再次有了交集……
“二妹,石头,你们怎么来了?”余航跛着脚从铺子里走出来,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欣喜。
“大哥,你的脚什么了?还有脸……”小石头瞪大了疑惑的眼睛,心疼地问道。
余小草定睛一看,余航清秀的脸上,两道红肿的印子清晰可见,刚刚走出来的姿态,也仿佛忍着痛苦。
余航摸了摸脸上的伤痕,装作没事地道:“没啥,干活的时候,没注意被木头绊了一跤,脚崴了一下,脸被木头上没弄干净的枝丫刮到了。一点小伤,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二妹,你最近身子还好吧?家里都还好吧?能不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