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跋涉让石头越来越像一个野人,要不是经常自言自语他现在说话都会不利索。
……
这是迄今为止石头遇到的最大的难题——一片海一样的湖,四周都是荒无人烟的戈壁。
石头开始犹豫,首先没有渡过湖的船,就连一根大点的木头都没有,想要游过湖更是根本不可能。除了回头就只有沿着湖一直走下去,将湖绕过去,没有人知道湖有多宽,石头更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只能走下去。
这是一片咸水湖,四周什么都没有。石头走的很艰辛,每走几天就需要离开湖边去别的地方找食物。幸亏离开湖边十里外有一片肥沃的草原,草原上有很多狍子、獐子,每去一次草原就能猎到食物,而这食物能够支持他走好几天。
石头沿着湖边走了一个月,走到最后都有点崩溃,这一个月来石头都在偏离自己的路线。有的时候可以犯错,有的时候却不可以犯错,因为有的错的代价是不可承受的。石头要是返回原地从相反的方向继续绕湖还得需要一个月,可是石头要是继续往前走,不知道尽头在哪,或许这个湖没有尽头。
……
一个月之后,石头来到了一座城。
城为半海城,因为在半海湖的旁边,所以名为半海城。
石头听人说才得知,要是当时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走只需要十天就能绕过半海湖,继续走的话还需要一个月。
石头窝在一个角落里啃食着干硬的肉条,不断在口中咀嚼,直到完全烂了之后才咽到肚子里去。石头望着密集的人流,偷马的念头立刻袭上了心头,只要自己偷来一匹马就能省去不少时间。
石头在半海城中观察了三天,在一个夜晚中顺利地潜入了一户富裕的人家。他放了十把火,在大乱中偷来一匹马,驾马冲出了半海城。
石头一点都不为自己放火的行为感到后悔,他亲眼看到这家的佣人只因为打碎了一个盘子便被活活打死,更甚的是他看到了这家少爷的房间里吊起来的十个女孩,女孩身上全部都是伤痕,每天晚上这家少爷都肆意地鞭打蹂躏这些女孩,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一股强烈的想要杀人的冲动。石头不知道那家少爷死在了大火中,若是知道一定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高兴。
石头才骑了三天,马就被别人抢了去。那些人站在路中央,明目张胆地把石头从马匹上拉了下来,然后驾马而去。他没有任何办法,根本不敢拔刀,因为拔了刀就一定会死在这里。石头的脾气火爆,但是还是明白什么叫以卵击石。
石头越大越明白有人的城比没人的荒原更加危险,开始稍微明白中年人当时为什么说自己不能统世间。
世间皆罪恶,恶人杀不尽。
……
漳州城,城墙高楼。
二丫穿着一身华贵的红袍,头上缀满了金钗。
她每天都在城头眺望,盘算着日子,等待着石头回来。
她的话越来越少,甚至一个月都不会说出一个字,很多人都将她当哑巴;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冰冷,渐渐的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她,仆人们只是将她当成一座神像供奉着。
在城中的二丫跟在荒原中的石头一样孤独。不过傅家主倒是一直像供奉祖宗一样供奉着二丫,只要她的要求一律答应。
一个老妪,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妪,已层层叠叠的皱纹显示着沧桑的岁月,单单是看到这些皱纹你就会以为老妪已经过了上千岁。老妪的眼睛不知被谁挖去,空洞的眼眶跟满脸的皱纹使得她看起来非常恐怖。老妪已经佝偻到了手能触到地面的地步,拄着一根枯木做的拐杖,避免自己的手不会触碰到地上。
这样的老妪应该穿着朴素才能够尽量显得和谐,可是这个老妪却穿着五彩 金丝凤袍,带着凤舞九天的霞冠,活脱脱是一只快要死的老鼠钻进了大衣里。
老妪突然出现在二丫面前,冲着二丫笑了起来,老妪没有眼睛却好像能看到二丫。
就连守护二丫的侍卫都被老妪吓得往后一缩,二丫却没有任何害怕,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老妪。
老妪伸出了干枯的手,像是一只风干了多少年的鸡爪,上面有着无数的黑灰斑,指甲更长的吓人并且是一种紫黑色。正是这样一只手摸着二丫的脸,老妪说道:“真是个好孩子。”
老妪的声音嘶哑,像是两块粗糙的铁在磨,非常刺耳,好像不是用舌头说话,而是在用肚子说话。
二丫的侍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刀,大喊道:“哪来的死老太婆,立刻从我们小姐身边滚开,要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
老妪对这些侍卫根本不在意,一直端详着二丫,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好孩子。老妪突然笑了,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冲着二丫的眉心一点,一朵妖异的花浮现了出来,老妪笑的更加开心了。
“孩子,跟婆婆走吧。”
“老太婆,你不要不识好歹!”侍卫忙向前推开老妪,却没想到刚向前一步就感到自己受到了重击,直接坠落到了城墙下。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石头哥。”二丫并不在乎有谁掉下城墙惨死。
老妪笑了笑,说道:“不要等了,天下的男人都等不来,你得自己去抢。”
“怎么抢?”
“跟婆婆走吧,婆婆会教你。”
“那样就能把石头哥抢回来?”
“你想要抢谁就能将谁抢回来。”
“好,婆婆,我跟你走。”
老妪大笑了起来,越笑越剧烈,笑的整座漳州城都能听得到,不过人们听到更多的是冷,冰一样寒冷的声音在向耳朵里面灌,听的人四肢冰冷、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