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雨,冰冷刺骨。
汇聚的小水洼,上面漂浮了一层薄薄的冰,冻结了漂浮的杂物跟浮土。
人的脚踩进水洼中,踩碎了薄冰,溅起了水花。冰水却飞速地汇聚回来,好似报复般地灌入到了人的鞋子之中。
刺骨的冷,立刻沿着脚,到达了全身。
王石开始咳嗽起来。
越往东北方向行进,冷便越刺骨,任由王石怎样压制,那憋屈了已久的病也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尤其是这冬天的雨,让人无法防御。那氤氲漂浮的水汽,几乎就是冰,将人整个人都囚禁起来,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自从那次在雪湖中跟戏子一战,两天的时间,王石走走停停,不断地跟戏子交锋,每次都险而又险地脱离,却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哪怕是王石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在戏子的手下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本应该在第一次就彻底落败,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灵力恢复的速度已经远远跟不上消耗的速度,身上的伤也层层叠叠、越来越重。而扦针之术也到了一个瓶颈,再也无法进步,此时光是压制自己的病都力有不逮,完全顾及不了身上的伤了。
戏子不来,王石也走不了多久就会倒下了。
淅沥的雨落下,浸湿衣服,沿着纹路逐渐凝聚,融化了衣服上的血迹,混着血色的雨水开始连成珠子,滴落到地面的水洼,晕散开来,很快就没了颜色。
王石剧烈地咳嗽着,却未曾停下脚步,依旧艰难地行进着。
他这样走,走上一年,都比不上有灵力时一瞬间行进的距离。但是他还不能动用他仅剩的灵力,他还需要对付即将出现的戏子。他也不能停下来,只能这样保持着前进,以此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若是换成旁人,在如此强度的战斗跟病痛折磨下,早就已经倒下了。可王石依旧顽强着站立着,支撑他的已经不再是对自己理念的坚守,而是必须要战胜戏子的执着。
哪怕是压上自己的性命,时刻都会被埋葬,王石也愿意参与这样的战斗,更愿意有戏子这样的对手!
若是自己能够在全盛的时候跟戏子一战,若是戏子不再是为了擒获自己而有所保留,两人全部都拿出所有的力量进行搏杀,那会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那样的战斗,才能称为战斗!
生死大敌,便是两人的宿命!
王石将所有战斗的细节进行整理,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脑中推演,不厌其烦,想要在其中找到线索,推断出戏子的能力。
若是目的明确,那么解决这个问题就变得简单起来。最难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目的是什么,还要在一大堆普通的东西中找到相关的东西。将一个人囚禁在牢狱中,他可以逃出来;但是将一个人囚禁在黑暗之中,他决计是逃不出来的。
戏子故意伪造了很多细节,完全可以混淆视听,影响判断。你都不知道你的依据正确与否,又怎么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可是王石必须静心思考下去,他需要找出戏子的能力。唯有此,他才有战胜的可能。下一次遇上,绝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狼狈地逃亡了。
若是都无法战胜戏子,又怎么可能杀死他?
寒气再度彰显出它的厉害,让王石弯下了腰,不住地咳嗽起来。虚弱的感觉涌现出来,任由灵力跟血气如何循环都改变不了。这根深蒂固的病,还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王石脚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稳重的感觉,头越发沉重,随时都有可能跌倒,但他还是在坚持迈动着步子。能够移动一步,便是接近了目的地一步,胜算也就可以多上一分。
戏子出现在了前面。
转战千万里,生死搏杀近乎三天三夜,戏子再强悍,也被王石折腾的有些疲惫。若是换成是旁人,此时怕是已经被王石给耗死了。不论是生命力,还是意志力,王石都顽强的可怕,甚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戏子好似是露出了苦笑,说道:“我宁愿跟天下所有的人做对手,也不愿意跟你做对手。”
王石艰难地抬起头,说道:“我们永远都会是对手。”
“你会改变的。”
“人都会改变,我却不会变成你那样。”
“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发生过的事,也未必能够说得准。”
戏子看着王石的眼睛,看到了那隐藏在深处的笑容,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问道:“你是指什么?”
王石微笑着,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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