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耍于朕?”韩谋一拍桌子,御膳还没撤,于是杯盘在桌上跳动,发出叮当一通乱响。
春荼蘼缩了缩脖子,低头咕哝道,“君无戏言,您说过不发火的。”声音不大,但绝对让韩谋和高公公听得一清二楚。
高公公身子弓成一个C型,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好么,皇上连“臭丫头”这样的话都骂出来了。有时候,这三个字代表鄙视和厌恶,有时候却代表亲昵。目前看,显然不是前者。
“好端端的,学那个干什么?”韩谋额头上青筋都要蹦出来了。
这丫头!就这丫头!她怎么就那么多古怪!
“因为魔鬼藏身于细节之中啊。”春荼蘼抬起头,理直气壮,“我要知道,那些单章节中有没有特殊含义,还是单纯的发音。别小看微不足道的证据,说不定是破案的关键。”
“对本案,你难道没有多少头绪?”韩谋问。
春荼蘼摇头,表情还很无辜。
韩谋气不打一处来,又焦急,“那你就敢把宝押在这上面!”
“因为……我必须押对宝。因为……我输了,就输了阿苏瑞的命。所以,皇上请您配合。”
韩谋又是怔住,张了张嘴。最后却没说什么,只对高公公挥了挥手。
高公公立即上前,让小太监进来,麻利的把膳食都收走。之后,又指挥人抬进一口两尺见方的箱子。箱子是黑漆的,上面挂着三把大铜锁,箱体面积虽不算大,但看样子非常沉。春荼蘼几乎立即就知道那是卷宗,在现代当了那么多年书虫,知道书啊、纸张啊,堆放起来的时候最是沉重,比石头不差。
“有什么疑问,从这里找吧。”韩谋道,看着春荼蘼。
他以为春荼蘼会发愁,毕竟这些要都看过来,是多大的工作量啊。但他不知道,这种繁重的案头工作,水磨功夫,春荼蘼非常习惯了,所以根本没什么大反应,除了眼睛一亮之外。
然后,她完全没有忘记刚才的话茬,对韩谋说,“您还是得给我模仿一下当时朱礼都叫了什么,因为卷宗记录不了声音呀。”
韩谋无语,胸口起伏了数次,最终为了死去的朱礼和还活着阿苏瑞,把小牙一咬,把老心一横,张嘴叫了声。他放不开,生平第一次如此拘谨,那叫声就像小动物被踩了尾巴。
春荼蘼死忍着没笑出来,一边的高公公都要腰弯到地上去了,肩膀因为忍笑而僵硬。韩谋大窘,又羞又恼,正要发火掀桌,大展龙威,却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当日的情景:朱礼那种复杂难明中掺杂着绝望的眼神,似乎还有痛苦的泪意。
于是,一张口,又一声叫出。
“不对。”他皱皱眉,完全陷入了回忆,又转过头来问高公公,“高盛,当时你也在场,帮朕想想,似乎比刚才那声要低哑些,发‘思’音。”
高公公连忙抬头,见韩谋神色认真,也想了想,点头道,“老奴记起了,您说得对,不过后面几个章节似乎完全不同啊。”说着,也试着叫了声。因为是公公,提高了声音就有点尖利。
接着,皇上韩谋和一等的总管大太监就在偏殿中叫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后来韩谋甚至站起身,走到偏殿的中央。
这种情景,本来应该很搞笑,很滑稽。堂堂天子,大唐的国君,竟然满屋子乱走,叫着令人难以明白的单音节,绝对的精神病状态。但渐渐的,三人却都失了笑意和囧意,因为越到后来,就越令那多年前的一幕,似乎在眼前浮现。
很久,韩谋和高公公终于确定了几个音节,反复叫了几次,令春荼蘼牢牢记在心里。随后韩谋见天色不早,就催春荼蘼回去。
“一个月时间,给你调查,够不够?”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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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这个皇上和高公公嚎叫的情节好玩吧,明天有个更好玩的,顺便牵出皇上和夜叉的真正关系。虽然大家之前有猜测,但咱们荼蘼得有知道的渠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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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Ursula1011(两张)、爱看书的橙子(两张)、晓汤汤(两张)、狐狸精的死党、joyce0330、Sunflower889、甜沙拉打赏的平安符
谢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