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白茹三言两语,白轩却已经胆战心惊,看到的尽是冷血,尽是残忍。
他脑海中有一个画面挥之不去,漆黑的夜,遥无边际的荒野,有尸骨铺成地毯,拾阶而上,一直通到庙堂之高。
那上面有个权势巅峰的宝座。
陈奉天气势磅礴正坐在上面,俯瞰众生,右手一支朱砂笔,左手一本生死簿。
毛笔勾勒,挥洒书写,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或许那个喻三水坏事做尽,但压根就没有在地下室藏六千万现金,藏半吨黄金。或许丁子辰的父亲践踏尽了法律,唯独就没有贪污受贿。
可这些还重要吗?
重要的是你和陈奉天是对头!
历朝历代,一代天子一朝臣。改朝换代之后,铲除异己,培养自己人,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坐稳江山的必要手段。
说好听点,可以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只要干掉对手,给人扣一顶摘不掉的帽子,那么你就是为民除害。
可陈奉天还没上位呢!
那个选举,要明年六月份才能进行,现在只不过是暗斗的时候。
这种时候,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是去拉拢人心。你心里厌恶的,你想到就呕吐的,你见到甚至都忍不住揍他一顿的……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能给你投一票,你都要嬉皮笑脸给予承诺。
当然,你上位后再怎样,谁都不知道了。
陈奉天在本该低三下四拉拢人心的时候,反其道而行,让一个人落马,不是毁一个人,官场里有太多脉络,有太多系别。你这得罪的,就是人家背后一大帮人。
这么干,到底为了什么?
难不成,他放弃那个竞选了?但这也不对啊,陈奉天这么干,的确没希望了。可现在得罪这么多人,以后对头上位,还不是拿他第一个开刀?
白轩不在想这事了,他不在朝野,身在江湖,心也在江湖。拿一颗江湖只懂得杀伐的心,揣测不了陈奉天脑子里的山路十八弯。
或许江湖上这颗心也是尔虞我诈,但这个尔虞我诈,与朝野中的尔虞我诈完全不同。一个太讲究得失,一个太讲究成败。
得失和成败,有时候完全不同。
得失在乎的只是得到与失去。
成败在成功之前,或许自己给自己挖个局下个套,让自己身陷困境,又让自己绝处逢生。
白轩不是万能的,至少政治方面,与陈奉天相差万里,甚至万万里。
人要有自知之明。
白轩不在想这些距自己十万八千里的事情,不在揣测这个距自己十万八千里的人。
他风卷残云,对付着桌子上的菜,独自一个人喝了五碗汤。三碗鹿茸归参,两碗鸽子,放下碗筷,很没形象也很放松的抚摸着肚子,卖萌问白茹:“妹子,看看像怀孕几个月了。”
白茹轻哼一声:“少给我下套,不想洗碗直说!”
白轩嘿嘿笑道:“我不想洗碗。”
白茹一字一顿:“不……行……”
白轩顿时愁眉苦脸:“我洗碗,你干什么?”
白茹:“嘿!还讲条件了?别说我理由有一大堆,要你洗,需要理由吗?”
白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