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糖块一样咀嚼着,他曾不止一次地劝诫她要改掉这个坏习惯,但她一直改不掉。所以到了后来,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陪他爬到柳树上,触碰着柳梢,口中咀嚼着柳条,一同看日出,一同看日落,一同看月,一同看星,一同看太多的东西。
同样的事情,日日夜夜地重复着,不管它本身具备着怎样的魅力,它都会变得无趣。
可因为有她,他并不觉得无趣。
只可惜那时他并没有这么显赫的身份,这么强大的实力,反观她的家世背景,比他高出了不止一筹,所以后来她被她的父母许配给一位大宗门的弟子,远嫁他乡,没有入他的怀中。
这世间最令人哀叹惋惜的事情,不是从未遇见,而是一个男人在自己最无能为力的事情遇见了自己最想照顾一生的女子。
即便后来飞黄腾达,她也早已远嫁他乡,嫁作人妇。
其实在安师正成为仲叔子的徒弟,于罗刹魔门中取得一定地位之后,他曾去寻过她,到了那名弟子所在的宗门,那时的他修为已然不弱,故而那所谓的大宗门在他的眼里也就是二三流的货色,与当初的感觉差距甚远。
那时他抱定的目的是将那个宗门毁灭,将她带走。
可他真的见到她,看到她抱着一个孩子,和自己的丈夫走在院中时,他的心被刺痛,却也不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所以他走了,不再去想她,而是在魔道上越行越远。
直到他要感觉解脱的这一刻,他才又念及到了她。
仿佛很近。
仿佛很远。
近在心间。
远在天涯。
月儿还是会在特定的时间在柳梢头升起。
可人却未必会相约在黄昏之后了。
原来,还是不能真正的解脱。
既然如此,那便期待来世与她再见再续吧。
被秦苍一剑洞穿心口的时候,安师正仍是在笑。
笑中没有丝毫虚伪,只有真挚。
弥留之际,他望了一眼枪头贯穿秦苍右肩的柳梢头,目光之中尽是留恋,但没有不舍。
当一个人真的在期待来世时,今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会是过眼云烟。
包括这柄枪。
安师正心口淌血,已没有气力再说出一个字。
但秦苍却明白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包藏的意思。
他说:“交给你了。”
“嗯。”
没有过多的回应,只有简短的一字。
秦苍目送着安师正自柳条上跌落在地,旋即解封境界,体内灵力流转,将柳梢头逼出体外,一手握住枪尾,凝视着菱形枪头上的斑斑血迹。
蓦地,他忽然闷哼一声,喉咙滚动,猛然吐出大口鲜血。
血液洒落,他以衣袖轻轻擦拭嘴角,体内神农血脉运转,开始修复伤势。
“不动用灵力,就能将我伤到这个程度,不管以前如何,这一刻,你的人,你的枪,都值得我敬重。”
秦苍自言自语之际,忽闻身旁不远传来劲风呼啸之声,赫然是楚中阔一手提着仲叔子的头颅,从更远处的虚空赶至。
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秦苍旋即道:“你的动作比我想象中的要慢。”
楚中阔森然笑道:“陪他多玩了一会儿,话说下来,接下来他们的尸身如何处置。”
秦苍道:“仲叔子的火化,至于安师正,厚葬!”
“厚葬?”楚中阔惊疑出声,显然不解。
秦苍没有再言,但态度不言而喻。
“明白了,那处理尸身我们如何做?”
“扮成他们的模样,潜入魔门会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