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礼年一惊:“如此说来,你这些条件都符合?”
崔星灿撩起一缕发丝,嫣然一笑,道:“那是自然。”本姑娘就这么任性就这么骄傲就这么优秀,让嫉妒来的更猛烈些吧,我是恶毒不低调的女配呀,我低调不来啊!
“什么是天脉?”
“就是任督二脉先天通畅,并且经络通达比常人强数倍。”
“那么……过目过耳不忘呢?你能吗?”
“可以。”
苏夫人忽哼了一声,道:“笑话,你能过目过耳不忘,我怎么不知?”
崔星儿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崔明月,道:“我六岁时就能过目过耳不忘了。但是……”
“但是什么?”
崔星儿抬起头,眉目轩朗精致,双眸闪闪发亮。
“我记得……小时候……只要我有什么东西学得比姐姐好,娘就要生气。我不想娘生气,我就没说,娘希望姐姐成为才女,我若是比姐姐读得书多,那娘定也是要生气的,所以,我就不读书了。果然,娘虽然骂我不学无术,却没有生气。但是,我长大了,我觉得不多读书不足以明理,书还是要读的,所以几年前才找爹爹借些没读过的书。”
苏夫人拍案大怒,将案几上的杯盏拾起就摔在地上,骂道:“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我便不信你真能过目过耳不忘!”
崔旻崔昱不禁吃惊地看着母亲和妹妹,心中都不太好受,他们年纪虽轻且又是男孩,但也隐隐有些明白。
崔星儿却道:“我并没有说慌,不信的话,经史子集,母亲随意抽一本,我背给您听。我想想,《四书》我是八岁会背的,姐姐书房有一套外祖父送的珍藏版,是有前朝大儒作批注的,那时夫子正教我们读《四书》,我没收到外祖父的珍藏版,我就想我只要把《四书》全倒背如流,还要珍藏版干什么?《五经》中,诗我是七岁就读完了,其它的是九岁读完的。”
崔明月也脸色变得雪白:她……她小小年纪……可恶,原来她一直在看我笑话!
苏夫人气急,捡起桌上杯子摔在了地上,怒喝:“你这个逆女!”
崔星儿淡淡看着苏夫人,道:“母亲息怒。您果不喜欢我读书的,我以后不读就是。您对我生恩养恩,我不敢忘,您想我衬托姐姐的贤慧温柔,我就娇纵任性衬托给大家看。您不喜我在京城女眷中露面抢了风头,那我就犯个错,找个理由去庵里,大家就见不到我了。我知您最关心姐姐的安危,那我就给她挡毒箭,就算我死了也定不让她死让您伤心。”
崔明月纤柔的身子压仰着发抖,心中却恨极:她这样说,她都成什么了?原来一切,她都当作是一场陪她玩的游戏吗?
苏夫人目眦欲裂,拍案怒道:“你少在那惺惺做态!你字里话间不就是指我苛待了你吗?”
崔礼年喝道:“夫人!”
崔礼年从来不对苏夫人凶,这一喝已经是很重的了。
崔礼年叹了口气,现在他也一切都明白了,可这个养女也已经不在掌握之中。
崔礼年道:“星儿,你母亲也是为你好,刚则易折,切勿锋芒毕露,为人低调处世,才能一世平安。”
崔星儿今日一番真真假假之语,畅快讽刺,只觉心情大畅,当浮平生一大白。
好吧,别指望她这个恶毒女配的七情是个包子或者真白莲,她不会故意在人前拆她们的台,但在私下里不表示点什么,她恐怕真会一世不甘心。
崔星儿听了崔礼年的话,心想不管怎么说“仇”也报了,她终还是欠了崔家的,于是服软揖手道:“星儿省得,从前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我都照着做了。只是练武之后,也渐起好胜之心,请爹娘原谅。”
崔礼年又叹道:“你养在我膝下十几年,我竟不知你竟有这样的本事和造化。你能过目过耳不忘想必也不是假话,昔时,上官贤弟不就是过目不忘吗?当年我高中状元,意气风发,自问天下无人可与我比肩。我得功名后入蜀地为官,在巴山一带遇到他,书、剑、琴、棋、画我无一比得上他,我才知自己鼠目寸光,我就与他结为知己。后来我回京了,书信往来不易,直到十年后,他托人传信于我,说是他仇家将要寻上门来,有杀身之祸,望我出手相助。我赶到时,上官家已经遭难。我在他藏琴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个女婴,就带回了家……”
崔礼年是个很聪明的人,如今与崔星有关的一切是福是祸也无法预料,这时苏夫人与她又几乎翻脸,恐怕还会传出苛待养女让养女当亲女陪衬而打压惊才绝艳的养女的名声。他把握时机说出她不是崔家女的事实,特意煽情一下,这既提醒崔星儿让她明白崔家对她的恩情,又可以与她撇开一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