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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他们的生活各有各的苦涩,各有各的难念的那本经。
宋欣有点难过地看着熟睡的玛德琳——那个十六岁的,花一样的小姑娘。
她帮玛德琳认真卸了妆,喂了解酒汤又换了衣服,把她塞到了床上。宋欣想劝她不要难过,那不过是离开一个垃圾窝,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却说不出来了。
——不要用普世价值去衡量一个人的不幸,宋妈妈对宋欣这样说,人不幸是无法被衡量,也无法评判的。
宋欣知道她说得对。宋欣不知道,也不理解玛德琳经历了什么,宋欣只是听了玛德琳的故事就感到非常非常地难过。
变种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一个记者,又应该怎样去报道这个群体?
宋欣只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年轻,她不知道答案。可是宋欣同样知道自己的时间还长,她有时间慢慢摸索。
宋欣拧开台灯打开去霍格沃茨海外访问交流的日程表,日程表是铜版纸印刷的,上面印着个古旧的、看上去至少有千年历史的古堡,拉页上还有专业介绍。
宋欣看着那专业介绍迟疑片刻,只觉得太玄幻了。
——变形学,教授米勒娃·麦格,格兰芬多院长,资深变形学教授,可能是欧洲大陆最好的变形学老师,出版有专著:《变形术:从入门到放弃》。
宋欣:“……”
宋欣翻出台历,在台历上圈了两周后的周五,用红马克笔在日期方框里加粗写了几个字:霍格沃茨。
然后宋欣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在小方框旁边画了一只丑丑的金刚狼。
紧接着她的手机恰到好处地一震,宋妈妈发了一条微信,方块字一个个地都十分坚决:明天纽约时间晚上七点,拉萨路餐厅,不准耍滑头。你去是一回事,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
宋欣颤抖着回微信:妈妈,我两个星期后要出差……
宋妈妈:那就这两个星期相完。
然后宋欣沉默片刻,在台历上圈了明天的日期,大义凛然地写下了两个大字:相亲。
宋欣忙不迭地将表格递了过去,罗根接过那张表,宋欣直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然而好不容易坐进了儿时偶像的屋子里哪能说走就走?宋欣发挥出了采访时的厚脸皮,笑眯眯地往椅子背上一趴,问:“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宋欣笑眯眯的,语气柔软,犹如在聊家常:“——可能会写进专题里去,也可能不会。”
罗根将钢爪收了回去,皮肤瞬间愈合:“你说。吃点东西?”
宋欣笑着点了点头,罗根把床头的小饼干盒丢了过去,宋欣啃了一片儿,开心地问:“你是怎么来到这所学校的?像漫画一样吗?”
罗根微一思索,答道:“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宋欣脑袋歪了歪,有点吃惊道:“不方便讲吗?”
“……还好。”罗根淡淡道:“真的很长。小朋友可能连听都听不懂,你还是问点别的吧。”
宋欣倔强地说:“我不是小朋友,我本科毕业都满一年了!”
罗根看着宋欣,半天突然笑了出来:“二十二是么?——我今年,我算算……我从我满一百五十岁的那年开始就没再刻意记过我的年纪,今年估计快三百岁了。”
宋欣嘴硬地说:“——可是,二十二岁已经成年了。”
罗根抽了支雪茄,以打火机点了,对宋欣漫不经心道:“只是你看来而已。”
“你想知道的话,我给你讲个半真不假的故事吧,别全信,当个故事听听。”罗根·豪利特抽了口烟,烟雾缭绕:“我在七十年前就加入x战警了。”
宋欣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啊?可是x战警不是在古巴导弹危机,也就是1962年的时候才有的雏形么,那是……那也不过就是五十多年前……”
罗根点了点头,吐出一口烟,哈瓦那雪茄的烟白得像雾:“所以当个故事听。我那时候加入x战警是因为我在加拿大捡了个叫小淘气的姑娘——漫画里把她称呼为罗刹女,她给我招了一堆麻烦,就被那时的x战警队员暴风女和镭射眼捡了回去。现在罗刹女她也在这个学校任职。”
宋欣不理解地问:“可是——可是,罗刹女今年也就三十几岁啊?镭射眼和暴风女也没有这么大年纪……”
罗根说:“我知道,只是这个故事而已,和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