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理衣衫便随着他到了德仁堂,叶老太爷坐于上座,身边依次坐了本家的几位老爷与分家的叶三爷,见叶策着了一身半旧棉布衫身姿笔挺的走了进来,身边青衣四人也是毫不避让的侯立在旁,便不悦的眯了眯眼,叶三爷率先轻叱一声:“孽子!还不跪下!司家几位先生劳请出去吃杯茶!”这便是将事情与司家拆开了,无奈青衣等人不是人类,肚子里没有这些个弯弯绕绕,只拢袖摇头不语。
叶策看着叶三爷涨红的脸,轻轻笑了声:“父亲何意?我可是做错什么了,打一见面便要我跪下?”
“孽子!为何私自离京!你这是与谁结了勾搭!何时进了锦衣卫!何时领了何人的旨意参与了朝廷命官的清剿!你可知你一步踏错便会连累叶氏满门!还不从实说来!”
叶策只纹丝不动的站着,微微锤了眼脸:“父亲的意思是我应该留在上京等死,还是应该困于枯荣院等着那人肚子里的小杂种生下来?或是应该等着你们朝廷之上尘埃落定后母亲不必往来应酬好腾出手来收拾我?”
这一席话说的叶三爷是面红耳赤的拍案而起,还要再说些什么叶老太爷却是干咳一声:“成阳,坐下。”
叶三爷青着脸做了个揖:“是~大伯!”
叶老太爷抚了抚稀疏的胡子盯着叶策:“你虽是庶子,可我叶家虽是看重嫡庶,却也重才学,你若是有了功名我们自当扶持,可你连个秀才都不是,如此青云直上怕是是祸非福,难以服众,且你堂伯时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你父亲升任刑部侍郎,再加上你携官大理寺少卿,岂不是哪日开了三司会审咱们叶家一家占全了?明日你便上奏请辞了吧!免得遭人诟病!你还年轻,待来日科举为你谋了功名再慢慢来不迟!”
叶老太爷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赏罚并施,奈何却是对叶策这个外来者无用,叶策扯了扯嘴角:“其实还有两种方法可改时下局面!”
叶老太爷浑浊的双眼转了转:“且说来听听!”
“其一,叶家本家依旧不出仕,老太爷与堂伯辞了官去便可!”
“放肆!”叶三爷忍无可忍起身便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叶策眼也不眨一下,眼看着青衣轻轻一抬手攥住了叶三爷的手腕:“父亲稍安勿躁,容我说完!”
叶三爷见叶老太爷目光不善终是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其二呢?”叶老太爷问。
“其二嘛!就如刚刚制住了父亲的耳光一般,拳头硬就是道理!谁与我过不去,斩杀了便是!我哪儿有那闲情与那些只知道嚼舌头的文官绕弯子!今日我便搬出去,等闲也没用本家的物件儿,倒是那日收了大堂伯母的澄心纸,明日便遣人送回来!告辞!”说完便甩下三位长辈扬长而去!
叶三爷只浑身气的只抖,嘴里讷讷念叨着“孽子!”
叶老太爷沉思半响问叶三爷:“成阳!叶策怨恨与你,想来日后定起龌龊!你~就当没了这个儿子吧!”
“……是……”叶三爷能如何?难道能将玉娘子的丑事抖开?新帝年幼,摄政王与皇太后权倾天下,此时本家出仕便是为了将来在新帝前提前掩下根基!哪能容小儿胡闹:“只是其任指挥使,怕是机会难寻!”这便是要除掉叶策了,叶老太爷倒是喜欢堂侄的这份心狠:“等过些时日朝堂消停些,我自会安排!你们两个下去罢!”
叶伯青与叶成阳便躬身退下,叶老太爷问隐在黑暗中的人:“叶大,可能安排人手过去?”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老太爷,恐得过些时日,我亲自先去打探一番!”
“嗯~也不急,朝堂之上没有人能容得下突然蹦出来的小子~”叶老太爷端起茶盏,神色也掩在升腾的雾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