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死亡,就有新生。”
“就像是睡觉一样,闭上眼,睁开眼……我们会忘掉一些事情。带着崭新的记忆出发。一百年又一百年,一次又一次新生。”顾慎平静道:“这里需要声明一些,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南洲那些教士们说的,我个人一直都是坚定的……”
他本想说无神论。
但这叁个字被顾慎咽了回去。
“好吧……或许这帮教士们说的有一点点道理……”他轻轻叹了口气。
葬礼结束之后。
本就不大的雨势越来越小。
小荒山的人烟逐渐稀少, 赵器仍在木碑前长跪不起,其他人陆续离开。
顾慎的身后有人轻拍了一下。
“……老师。”他回头,看到了拄杖的老人,周济人这次不再是白色西装的打扮,也换上了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就在前夜老家伙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第二天不会来参加葬礼, 因为他不喜欢悲伤的离别, 也不喜欢群聚。
今天周济人还是来了。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因为追悼赵西来这个老家伙而来……”
周济人目光飘忽地瞥了眼木碑,下意识地辩解。
顾慎注意到他两根手指夹着一根尚未点燃的雪茄,还隐约受了潮,先前在葬礼上没有看到老师的身影……但现在来看,这身着装,以及受潮的雪茄,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好吧好吧……”
周济人看着自己弟子的眼神,叹了口气,轻声感慨道:“可能是岁数大了,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先前远远地观望了一下,这场葬礼没我想象中那么沉重。”
他很热络地挤进顾慎的伞下,压低声音道:“不要收伞……看那个方向。”
两根手指夹着雪茄,轻轻点了点。
顾慎顺着老师的目光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位身姿挺拔,尚未离去的高大身影……那是一个半边面颊布满刀痕的沧桑男人,即便不言不语, 只看面相,也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顾慎先前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伙, 抛开身材足够高大的外在条件,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气质。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冷冽如铁”的气质,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来到荒山山顶上的那一刻起,就未与其他人有过任何一秒钟的交互,连对视也不存在。
彷佛全世界都是多余的。
而这样的一个人……偏偏视线却固定在长跪不起的赵器身上。
“这是?”
“北洲前进城,铸雪大公的手底下有叁个实力很强的心腹,被外面人称之为‘叁犬’。”
“……叁犬?”这是顾慎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对主人死心塌地,同时疯起来又不要命……这样的人,不是犬又是什么。”周济人澹澹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疯犬,段锋。”
“北洲的人来这里……”顾慎望向赵器,眯起双眼,道:“是来接他去要塞的?”
虽然遗嘱明确公示出来了。
但还是有许多人不敢相信……赵老爷子舍得把自己儿子送去北洲吃苦?做做样子得了。
顾慎相信赵西来做得出来。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北洲的人速度那么快。
“落银城要塞,北洲要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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