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办公大楼,到停车场开上车往财政局方向而去。
我和老爷子亲自登门向余昔家提过亲,我们一行三人从北京回到江海时已经是秋天。我喜欢江海的秋天,气温适宜,万物萧索中蕴含着勃勃生机。这样的季节适合狩猎,每到周末,我一个人开车去郊区的胡杨林狩猎。
秋天是个适合感物伤怀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人的心情变得忧郁而冷峻。每次来到胡杨林我都会想起李红,一个人坐在林子里傻傻的发呆。李红生产的时间日益逼近,我对她的思念也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经常傻坐在林子里直到天黑。
事实上,在逝去的夏天里江海和滨河发生了很多事,有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地震级的。江海市常委中的三个人被异地双规,除了政法委书记何涛、宣传部部长庄大宇外,常务副市长刘远山也被省纪委异地双规,三人都被开除了党籍和公职。
市委市政府下属各单位、区委区政府,以及各县委县政府的一二把手很多人要么被双规,要么提前内退。清水县县委书记潘东岳和西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刘大鹏企图外逃,被彭强带人在半道上截住抓了回来。随着多名官员落马交予司法机关审判,江海市政坛重新完成了新一轮的权力洗牌和权力重组。
省里也发生了许多大事,原省长,现政协主席韩天元被勒令提前退休,交出所有权力,并罚没了他侵吞的资产,至此彻底退出了本省的权力舞台。原省委副书记唐达天被中纪委带走,天庆集团董事长董文斌也被公安机关带走,异地隔离审讯。现常务副省长,清水帮的创始人被中纪委异地双规,清水帮至此土崩瓦解。
而我,在八月底已经正式走马上任,担任江海市市政府主管金融和城市基础建设的副市长,并且仍然兼任市财政局局长。这是一个人人眼馋的肥缺,手握大权,主管钱粮,名利双收。但我却越来越觉得没劲,感觉人生失去了方向,每天上班都浑浑噩噩的,时常有一种挂印而去的冲动。
我越来越沉默寡言,精神越来越萎靡,这种糟糕的状态余昔都看在眼里,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浮现出隐隐的担忧,整个人也像我一样表现得忧心如焚。
直到有一天余昔从滨河来江海,吃过饭之后我们两个人坐在南城公园的人工湖边,发了会呆之后,余昔突然问我:“你很想她?”
我没有回答,一直默默无语。是的,我想念李红,抓心挠肺地思念。已是秋天了,她肚子的孩子随时可能临盆,这个呱呱坠地的孩子哪怕不是我的种,我也要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把他们母子二人接回来。
余昔见我半天不回答,长叹了一口气说:“十年,我浪费了十年光阴,当我再次拥有你的时候,才这十年光阴已经改变了一个人。小亮,我爱你,我真的很不愿意看到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我想了想说:“李红肚子里的孩子快出生了,我真想挂印而去,天涯海角地去把她接回来。”
余昔点点头说:“我支持你,你的确应该去,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我苦涩地说:“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人海茫茫,她到底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李红这个女人你不了解,她是那种特别执拗的女人,如果她不想让我找到她,我连一点法子都没有。”
余昔低头沉思片刻,说:“我陪你一起去,只要我想找到一个人,只要她还在这个星球上,上天入地我都能找得到。”
我扭头过震惊地望着玉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需要怎么样的胸怀才能做出如此伟大的决定?我突然想起来,余昔有着特殊的渠道,只要她锁定一个目标,任何人她都能通过这个特殊的渠道找得到,在西藏李嘉文就是找到的。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余昔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余昔点点头,坚定不移地说:“是的,我们今天准备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