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员给他们接风洗尘的地方名唤金玉楼,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一般的酒家,果不其然,在席白川落座后,便有十几个身穿断袖露肚脐上衣,和薄纱及膝短裙的舞姬,在他们面前翩翩起舞,她们也戴头巾,只是略薄,能隐约看到面纱下的美丽面容。
北沙人的血统和中原不一样,更像是草原那边,皮肤偏黑,五官深邃,鼻梁略高,而且女子以骨架大为美,中原则却是以女子小鸟依人为美,所以即便这些美女穿着暴露地跳舞,但他们这些使者也着实提不起太大兴趣——毕竟没人愿意抱着一个比自己还强壮的女人谈情说爱。
以至于让当地接待的官员愁白了头,他心想,大地方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高风亮节,女人都不感兴趣,那要怎么讨好才好呦
席白川更没心情去看这些歌舞,给点面子喝了几杯酒就回驿站休息了,让其他使者自便。
没了他在场,现场的气氛反而活跃了些,虽然使者们不大喜欢强壮的女人,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所以便半推半就接受了当地官员的‘伺候’建议,酒过三巡后,便各自带着美眷去了安排好的房间,享受去了。
相比之下,席白川这边就当真是寂寞,连安离在入城后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洗漱后只穿一件宽松的中单,坐在床边的软榻上,将玉珥那封信拿出来再看一边。
两辈子,数十年的相处,他对她的了解甚至比她对自己的了解还深,那天她把话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可他还是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心虚和不安,所以很显然,让他来北沙,她是别有目的的。
她已经学会对他说谎了。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舒服,就像一只从小被自己养大的雀鸟,却在某天装死骗他打开笼子,然后在他猝不及防时,展翅飞走,让他再也抓不到它。
他如她所愿,离开了帝都,给她的信件语气也不再亲昵,他也知道自己怎么能这么幼稚,竟然单方面开始了冷战。
他知道她能从信件里看出他的意思,所以他心里隐隐期待她的回信会是撒娇或者认错。
可是,没有。
她的回信也是平淡无奇的简单叙述,还轻描淡写地提起了顺蒙两国联姻,提起了她这个皇太女可能要有个良夫了。
她到底将他置于何地?席白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
“晏晏,晏晏,两世了,你还是不完全属于我么……”
门外忽然有一声细微的响声,像是什么人从高处落地一般,席白川当即起身,推开窗户,院子里站着两个人,都是他认识的,他顿了顿,示意他们入屋。
两人一进门,便单膝下跪:“主子。”
席白川看了看他们两人,了然道:“难怪我一直感觉似乎有人一直跟着使团,原来是你们。”
其中一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呈上,恭敬道:“属下奉命带来两位老将军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