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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整洁的长廊那头,投下一道阴影。
李南清眯着眼睛张望了一会儿,于是拍了拍陆一游的肩膀。
此刻的时间,应该交给他们两个人,至于他,好好的在病房里观察陆爷爷的情况吧,万一有奇迹呢?
一道阴影离开,一道阴影走了过来。
陆一游苍凉的墨眸抬了起来,“尚舞?”
语气中满是荒芜与潦草,还有那掩盖住的一份渴望。
尚舞几乎是顷刻之间,眼泪就直直的落了下来。
豆大的眼泪在空中划过,落在陆一游的脸庞上,再静悄悄的滑落。
她弯下腰,长廊的窗户里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洒在两人的脸颊之间。
尚舞捧住他的脸,那盈盈一握的手感让她心疼到难以附加。
“才两天不到的时间,你却又瘦了。”
是的,他瘦了,瘦的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陆一游张张嘴,话语却早已沙哑,“你怎么来了?”
她索性蹲了下来,陪同着他一起。
尚舞细腻的手掌不停的擦拭着他眼眶周围的泪水,“来陪你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表明了她所有的心思。
她不想只在他风光无限的时候出现。
三年前,她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被人围堵在机场,仓皇逃去非洲的那一天,她在飞机上想过无数次,脑海中却只有一个身影。
那一刻,她多么的希望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度过难关的人是陆一游。
可惜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互相错过了。
但现在,她很庆幸,虽然来得有些迟了,但终究还是来了。
陆一游满是眼泪的一张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很矛盾,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酸。
“尚舞,我把尚式给你换回来了。”
他开心的同她分享着这个消息。
尚舞点了点头,细密的吻吻在他的泪痕上面。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她来之前就已经听Jack说过了。
尚舞用嘴唇擦拭着他唇边的泪水,“你真傻,为什么在这种关头还要去换尚式。”
他明明知道这百分之一的股份有多重要,却依然像个傻子一样去换了尚式。
一想到这些,尚舞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陆一游见她如此伤心,只能笑着哄她,“别哭了别哭了,该开心的不是吗?”
这叫尚舞怎么开心?
她埋怨的捶在他的胸口,“开心什么,你都要被人推下来了。”
这个男人,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作不在意?
陆一游反过来帮她擦着眼泪,“跟这百分之一无关的,只要乔家跟梁家想捧陆双易上来,他们手中的股份加起来还有百分之十,陆双易自然不缺我转让给他的百分之一。”
他磁性的声音在长廊里显得空旷的很。
尚舞听了这些,心里头才好过了一点。她就是怕眼前的这个傻男人,会为了尚式,去做一些傻事。
但好在,这百分之一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现在梁国栋手中还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乔衷的手中同样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只要他们铁了心要捧陆双易上位,两人相加起来百分之三十的股权都合同转让给陆双易了,剩下的,恐怕只要紧急需要,还是会继续合同转让的。
尚舞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才搀扶着陆一游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爷爷他,我能去看看他吗?”
陆一游深吸一口气,平复这情绪,“我让doctor李把病房的窗帘打开,你就在这外面看吧。爷爷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现在靠输液维持着生命,护士说房间内只能有医护人员。”
尚舞点了点头,“行。”
不一会儿,病房的窗帘就被拉了开来。
灰色的窗帘被拉在了一起,尚舞透过干净的窗户看到病房内的场景。
除了维持生命必须要的机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一个护士跟一个医生面无表情的观察着机器显示仪上面的数据。
床上躺着的人,似乎在这两天之间又苍老了不少。
记忆中的那个陆爷爷,是拄着龙拐杖,笑着给她大红包,让她想要什么就去买什么的人。
他笑得如此的和蔼,丝毫没有大富大贵人家的架子。
尚舞那时候觉得,陆山河是个慷慨又心善的老人家,他的乖孙,也是个靠谱的人吧。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都是对的。
长廊上的时钟静悄悄的转着。
Jack还是赶了过来,声色惨淡的报道着:“陆总,再又不到四个小时,遗嘱就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