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其实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始终不敢相信陆总遗忘了这么多年,旁人连提都不敢提的事情,就这样被他想起来了。
白色的绷带上有鲜红的血丝渗透出来,那块彩色的瓷砖砸在了陆一游发际线的地方,出了一道口子,流了一些血。
伤的不算深,但也不算浅。
特别是像陆一游这样的人,只要是见红了,在其他人的眼里都是“重伤”级别的。
Jack此时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他盯着陆总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深究的地方。
陆一游呼吸的瞬间都带着一丝丝的抖动,但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
这倒是让Jack想象不到,他颤颤巍巍的问着,“陆总,你是不是,把少奶奶想起来了?”
陆一游的眼眸里满是痴痴的情深,跟之前的那种眼神不同。
他之前想到尚舞,眼眸里都是甜蜜的负荷,以及思念的浓情,但现在想起尚舞来,眼眸里满是这些年的艰难险阻。
所爱似乎隔着山海,而山海不可凭。
过往的八年来,他们在爱这条道路上兜兜转转吃了不少的苦头,栽了不少的跟头。
陆一游的心像被一个大力士用了全身的力气捏着一样,疼到连呼吸都觉得刺痛。
这一天,陆一游在围绕着众多人的病房里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心疼这些年来尚舞对爱的坚定,心疼她海外留学的三年,孤身在锦溪市的五年,他懊恼自己的忘记,懊恼当时那场意外的发声,懊恼自己明明是一句话就能颠云覆雨的陆一游,却还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最让他疼痛的就是,目前的状况。
他闭着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止住了哭泣的声音,他抬起墨色的眼眸,“都出去吧。”
一旁的医护人员不敢动,主治医生委婉地说道,“陆先生,您的状况还需要观察一下,得有人陪着才行。”
陆一游只是冷淡的摇了摇头,“不需要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他已经放了这样的话了,病床边的医护人员也不敢多说什么,直直的退了下去。
Jack站在旁边不动,仍然不敢相信,陆总就这么把最后遗失的记忆想了起来。
但是他又觉得很是奇怪,想起来了的话,第一个动作不是下床吵着闹着要去见尚舞吗?
而他却没有。
他反而是比没想起来的时候还要淡定一些,在痛哭之后那模样像是更加的豁达了。
陆一游抬头,“Jack,你们一直都知道尚舞跟我的故事吧?”
Jack点了点头,加了一句,“陆总,因为您的医生说过,您是因为神经摘除的后遗症才失忆的,这种情况应该让您自己想起忘记的事情,而我们的提醒都会对您的大脑造成或多或少的伤害,医生一再嘱咐过我们,不能跟您提您没想起来的任何事情。”
站在医生的角度,其实这个医嘱是非常的靠谱的,因为陆一游确实有时候是在听到一些关于尚舞的往事的时候会短暂的头痛。
陆一游虚弱的抬起了手腕,“嗯,行了,下去吧Jack,今天在病房发生的事情,通知一下谁都不能说出去。”
Jack在收到吩咐之后显然是不想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点了点头,往VIP病房的门边走了过去。
直到听到门被合上的重重的愚钝的声音,陆一游这才瘫软在了白色的病房上面。
他的薄唇很白,好像身体里的气血都被心脏抽走了一样。
他淡淡的扯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为什么不早点想起来,为什么不早点想起来?!”
他有点疯狂的砸着自己的头部,原本渗透出来的红色的血液已经干涸了,但是这么一折腾,又鲜红了起来。
如果早点想起来的话?他还能再爱她一点,再爱她,多一点。
陆一游才刚刚的瘫软在床上就听到了外面喧闹的声音。
下一秒,门就被赫然的踹开了。
门口处站着的人很是愤怒的看着病床上的陆一游。
尚舞像是个小女人一样眼红的扑了过来,“陆一游,你这个坏蛋,你不接电话,也不让助理回电话,也不让人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好了,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她吐槽的语气里有万分的心疼,小一会儿她就扑了上来,心疼的查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势。
Jack站在门口非常抱歉的说着,“陆总,没办法,尚小姐自己非要进来,她有孕在身,我们也不敢......”
陆一游只是厉着眼眸瞟了Jack一眼,也没说什么。
尚舞往他怀里蹭过去,而他的手臂却没像期待中那样的勾过来。
她错愕的抬起头,发现陆一游的脸色是如此的清淡跟冷傲,她话尾的颤音泄露了她的心思,“陆一游,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