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极天站起来,手上一弹,那根烟飞出去五六米,正好插在鸡圈的砖缝里。
然后他拍了拍屁股,起身往外走去。
“我送送。”安儿姐连忙道。
二胖妈也从屋里出来:“要走啊极天,再玩一会,晚上在这吃饭呗。”
花极天停住,笑道:“好啊。”
二胖妈愣住:“呃……”
这才不到下午三点,吃哪门子晚饭,可是庄户人家不都是这么客气的么?我说吃饭再走,你说不了不了,然后离开,大家都没毛病,只是个礼节,大家都知道是假的。
花极天这犊子,怎么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二胖妈心里快崩溃了。
花极天哈哈一笑,走了。
二胖爹看着花极天的背影,眼神里竟然有惊惧的意味,他竟然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三岁的花极天了。
在他的记忆里,还是花极天小时候被自己儿子欺负,哭着来他家告状的画面。他表面上说回来揍二胖,但是二胖回到家,他从来只字不提,甚至还表扬一句。
等到花极天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他发现,自己的这段记忆突然模糊了,有些失真,似乎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安儿姐跟着花极天走到门外,眼圈又红了,她轻轻扯了一下花极天的衣角,小声道:“带我走。”
“好。”花极天一口答应。
米安张口还想说点什么。
这时二胖妈在院子里吼道:“米安,你死哪去了,快去喂鸡。”
安儿姐绝望一笑,看着花极天,眼泪扑簌而落,口里却答应二胖妈:“来了。”接着,转身回了院子。
但是她的身子突然一震,因为花极天说了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在她的耳边所说,震得她的脑袋嗡嗡直响,她不由眼睛明亮了一些。
“一定。”
想到米安空洞绝望的眼神,让花极天心里发沉。
花极天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上山找狗子爷。至于米安的事,老妈肯定多少知道一些,晚上再问问。自己还要待上好几天,要带米安进城,也得是几天以后了。
还没到山上,离山顶道观还有好几十米,就听到哎吆哎吆的呼痛声,是狗子爷。
花极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担心,连忙加快了脚步。
“我的爷爷,这是咋了?”花极天一看狗子爷左脸颊三道血印子,基本是从耳朵到鼻子嘴巴那里。
狗子爷躺在院子里躺椅上,神态很可笑,他呲牙咧嘴,用手指头点点伤口,连忙放开,然后叫两声,然后再点,然后再叫。
“极天,快快快,给我抹点药酒。刘寡妇这娘们太狠了。”他太疼啦,都没想起问不是过年过节的极天怎么回来了。
“准是又偷看人家洗澡了。”
花极天笑着去道观里找到药酒,给狗子爷抹上,三道红印子变成了黄不拉几的药酒印子。
狗子爷这才说话。
“我这次真的没有看她洗澡。”狗子爷十分委屈。
“那为什么?偷人家鸡了?”花极天好奇。平时狗子爷被附近村子妇女撵的鸡飞狗跳,无非这两个原因。
“也没有。唉,命苦不能怨……唉”狗子爷又叹气。
“到底咋了?”
“我看她洗澡她不愿意,我就问问她看我洗澡不,我随便她看。谁知道她就拿柳条子抽我。”狗子爷郁闷的快哭了。
“哈。活该抽你。不过怎么三道,你不会躲躲?”花极天好气又好笑,连着让人抽三下,狗子爷也太笨了。
“这娘们早就有准备了。拿三根柳条子绑一块,一下三个印子,哎吆哎吆。”狗子爷苦闷无比。
“下次一定要机警一点,你看我,从来没挨过揍。”花极天道。
“还真是,你从来没挨揍过。”狗子爷琢磨了一下,爷俩一起看的时候多了,花极天真的从来没挨揍过,这么一想,狗子爷顿时很不平衡。
“哎,你回来作甚?”狗子爷白了花极天一眼。
“哦,拆迁的事。”花极天道。
“这帮犊子,也太黑了。”狗子爷眼睛一眯。
“您想怎么办?”花极天问。
“凉拌。建游乐场,咱不反对,对你父母来说,有个上班的地方,生活也能轻松点,比种地强。”狗子爷道。
“对。”花极天点头。
“但是他们要是动东山,绝对不行,这是老子的窝,谁动就给他拼命。”狗子爷道。
“您就光拼命,没有点别的招啊?”花极天没好气道。
我的爷爷吆,我来找你,是请你出谋划策的,不是请你拼命的,要拼命,还有我呢,您老胳膊老腿的,瞎凑什么热闹。
“我拼起命来,我自己都怕。咦,你好像有变化。”狗子爷发现了花极天的不同,却没发现哪里有变化。
花极天心里一动。
竟然能发现自己的变化,狗子爷看来也多少懂一点。
刚想到这里,花极天脸色一变。
叮。
不要脸的补天系统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