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反倒让老对手得了头筹,于是他彻底打翻了醋坛子,仗着会些功夫,上前抢了安哥儿催促道,“没良心的小子,你真是随了你老子了。来,喊爷爷!”
云伯听得他把大小主子都数落进去了,自然也不示弱,跳着脚抢人。两老一小闹在一处,看的丁薇哭笑不得。
若说她心里不怨怪云伯,那是假的。她一个小女子,根本没什么称王称霸的心思。若是没有这老爷子的神来之笔,想着给公治家延续香火,她如今的日子怕是过得很平静安逸。帮着家里赚些银钱,自己也多备些嫁妆,若是碰到合意的好人就嫁了,一辈子平安喜乐。
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后悔。既然这一辈子注定不能平凡,那就挺起胸膛,活个精彩一世!
很快,大铜锅里的骨汤就被烧开了,咕咚咚冒着气泡,特殊的香辣味道从帐篷门里逸散出去,食客们也就陆续赶到了。
尉迟悔满脸憨笑,挠着后脑勺第一个蹭了进来,身后跟着神色有些复杂的方信。
倒是公治明到的最晚,他进来的时候,火塘边已是摆了几张小茶几,茶几上摆了碗筷和各色吃食,茶几后则铺了厚厚的毡垫儿。
丁薇正扶着云影的手往床边挪着伤腿,抬头见得公治明进来,忍不住灿然一笑。
公治明嘴角也是轻轻翘起,上前拦了云影,然后直接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丁薇被吓了一跳,扫了一眼屋里的老老少少,有些脸红,小声抱怨道,“我扶着云影慢慢走就是了。”
公治明却是不理会,到底抱了她安放在主位跟前一同坐了,这才道,“小心碰了伤口。”
说罢,他望着眼前红彤彤的汤水,又皱了眉头,“你有伤,不能吃辛辣。”
丁薇听得心头甜蜜,赶紧道,“云影早给我准备了清淡吃食。”
果然,很快,云影就拎了食盒进来,一样样往小几上摆放。
安哥儿被坏心的魏老爷子往嘴里抹了一点儿辣油,正恼得咧着小嘴,这会儿一见娘亲桌上有常吃的肉粥,于是赶紧迈着小短腿蹬蹬跑了过来。但不等他扑进娘亲怀里,就被老爹抓了过去。
众人团团落座,对着热腾腾的火锅开始大快朵颐。丁薇找了一圈不见楚七喜,想了想就唤过云影交代了几句。
云影点头应下,转身出去又预备了一个小小的碳锅,把各色吃食都捡了一些,末了让人送去了楚家军的营帐。
楚七喜正在营帐里转圈儿,突然见贴身女兵送了麻辣锅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桌前,一脸别扭的问道,“是丁姐姐让人送来的吧?”
那女兵眼见自家主子虽然撅着嘴,但眼睛都要掉进锅里了,就极力忍着好笑,一边往锅里放肉,一边应道,“是,丁姑娘说怕您以后埋怨她小气,特意让人送了来。”
楚七喜“不情愿”的提起筷子,含糊嘟囔着,“别以为给我送吃的,我就原谅她了,哼,天宝哥哥是我的!”
女兵还要说什么,不想楚老三却是嗅着香味走了进来。
“小妹,你在偷吃什么,这么香?来,让我也尝尝!”
说着话儿,他也不客套,从锅里捞了一大口羊肉就塞到了嘴里,末了一边烫得吸气一边赞道,“这味道真是好,吃进肚里真热乎!”
说罢,他就又抡起了筷子。楚七喜急得赶紧去拦,嚷道,“呀,这是丁姐姐特意给我送来的,我还不够吃呢!”
兄妹俩很快抢在一处,小小饭桌倒也添了几分热闹。
而另一边的大聚餐也正是热火朝天,麻辣的骨汤,滑嫩的肉片,还有大坛子的美酒,吃得众人都是过瘾至极,欢喜之下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尉迟悔第一个粗着嗓子开了口,“方公子,您怎么猜到冯老贼会趁夜偷袭,那个白布藏身的法子真是太妙了!”
方信好似有些心不在焉,慢慢咽下嘴里的肉片,抬头望向细心喂儿子吃粥的公治明,淡淡说道,“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还是大将军深谋远虑,让人送了他重伤的消息到对面。冯老将军果然用间,散布流言,又趁机夜袭,没想到反被我们埋伏了。”
公治明给儿子擦了嘴,抬头笑道,“这一战虽然将士用命,文澜的计策也巧妙,但多半还是占了些机缘。年后怕是还有很多恶战,到时候就要真刀真枪了!”
尉迟悔最是好战,闻言激动得重重拍了胸脯,“将军,我第一个请战!”
众人都是笑起来,丁薇想起她的那些计划,就小声同公治明说道,“我这几日要琢磨一样小东西,若是成了,许是对大军征战有些助益,到时候喊你过来验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