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的气息,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支大军一言不合就又杀个难解难分啊。
所以,过了大年的那几日,琼州城的街道上又恢复了几分落寞。偶尔几家茶楼酒馆里还算坐了三四成客人,也是压低了声音说话,好似声音大了就会惹来性命之忧一般。
就在这样的时候,林六就引着车队进了城门。强壮的护卫,手执长枪,腰挎朴刀,骑在高头大马上,横行于市,简直要多惹眼就有多惹眼。
丁薇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眼底闪过一抹了然。都说一人得到,鸡犬升天,如今公治明就是那个人,不必说,她们就是鸡犬之列。依照她的脾气,是不愿意如此招摇过市的。但过上不久,大军就要开拔北上,留了娘子军们在此经营生意,谁知道哪个不开眼的会上门找麻烦啊。如今这般借势,倒是能彻底震慑一下宵小。
前边车辕上,当日拼命救主的程铁牛,早就养好了伤,如今照旧伺候这大小主子出门,他倒是很欢喜,也没想那么多,抖着缰绳,顺着林六的指引,很快到了一家最大的牙行门前。
林六跳下车,进门很快就引了那牙行的东家出来。两人行到马车旁,躬身应道,“姑娘,这牙行是左近最大的,您需要什么样的铺面,尽管吩咐。”
丁薇想要掀起车帘,想了想却是放了手,直接说道,“那就劳烦这位管事带我们寻几家铺面看看,最好是前铺后院,位置便利的繁华街路。”
那牙行的小东家弓着腰,大气也不敢喘,听得这话,脑子里极力回想着自家接下的十几家铺面,末了赶紧应道,“回贵人的话,前阵子,恩,这个不太平,很多铺子都在转卖。有几家同贵人说的一致,只不过,这价格…”
他才说到一半,就被林六一把掐了胳膊,吓得他一个哆嗦,立马改了口,“这价格也高那么几十两!”
丁薇如今最缺的就是银子,底气自然不足,就道,“最好的铺子,先前什么价格,如今什么价格?”
那牙行东家望着林六的手势,小心翼翼应道,“小人这里有个最好的铺子,上下两层的酒楼,就在路口位置,原本怎么也要五百两银子,如今只要四,啊,不,三百两。”
丁薇看不到这牙行东家差点儿能挤出苦水的脸孔,犹自在欢喜,“那好,就先看看这个酒楼吧。若是这酒楼附近,还有小一些的铺面也一同看看。”
“是,还请贵人随小人走,就在隔壁那条街路。”
马车再次上了路,不过片刻就到了那座酒楼前。丁薇带了纱帽,被云影抱出马车,坐上了轮椅,丁老二也抱着外甥跳了下来。
牙行东家不知在哪里摸出了钥匙,开了酒楼的大门,一行人就走了进去。
这酒楼许是没开两年,格局和陈设都很不错,不知主家是不是走得太极,连前堂的桌椅,后灶的用具都没有带走,若是买到手,只需要简单布置一下,就能马上开业了。
几个娘子军都很欢喜,叽叽喳喳指点着各处说起如何整治,末了眼巴巴望着丁薇,生怕她不肯买下来。
丁薇对这里也很是满意,待得丁老二转了一圈儿回来也是赞到,“后院有水井,东西各三间厢房,四间后罩房,足够住人了。出了后院门是条胡同,很宽敞,平日走车也方便。”
丁薇点头,示意林六把这里定下来,林六拉着那牙行东家“唇枪舌战”了好半晌,把价格定在了二百八十两。
众人皆大欢喜,又兴致勃勃赶去的街道对面看了两家铺面。这两家铺面只有一层,比方才的酒楼小得多,但难得是比肩而临,后院也很宽敞,正好做冰品和点心铺子,将来也能互相帮衬生意。
丁薇二话不说又花了二百二十两把两家铺面都买了下来,一大两小,总共花了五百两银子,剩下一百两用于置办用物,简直是完美至极。
一行人买的是心满意足,踩着正午的太阳往军营走。听着后边马车里的高声说笑,丁薇也是心情大好,笑道,“二哥,若不是放心不下家里那边,我真想把你留下帮忙照管生意了。”
丁老二把外甥的小手从自己的头发上扯下来,笑道,“可不是,我也想留下来,但家里那边扔不开手啊。过一阵子,天下太平了,说不定我也过来开个木器铺子,跟你作伴儿。这里的铺子实在便宜,一家二层酒楼居然不到三百两,居然比咱们青平县还便宜!”
丁薇闻言,手下的茶杯却是一晃,茶水撒到月白色的裙摆上,迅速晕染成一片,惹得当归赶紧扯了帕子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