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良久都没有说话,静静感受这一刻的安宁和美好。丁薇慢慢出了神,好似凤冠霞帔,成亲圆满的时刻,离她很近,伸手可得,又隐隐好似极远,远的她有些心慌。于是手下握紧了公治明的衣襟,“只要你不负我,我就一直陪着你。”
“好。”
冬末的冷风吹过帐篷帘外,无意窥探到帐篷里的温暖,再次感叹春意处处,它自由肆虐的好日子已是到头了…
这一日,天色刚刚泛白,溧水两岸的三十万的大军就拔营起行了,琼州同惠州两城的官员和有头有脸的人物尽皆顶着寒风来送行,各个恨不得洒泪相别。可惜眼见大军走得不见影子,人人都是偷偷露了笑脸。
让所有人担忧了几月的大战并没有打起来,如今大军开拔,两城算是彻底躲过了这场劫难。特别是两城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好似头上那盘冬末的太阳都暖和许多。
老人终于拎着在家里憋了多日的鸟笼子去街上转转,女子们也有心思去布庄买块料子做春装,孩子们就是干脆扯了爹娘闹着要吃新奇的点心和冰糕。
商街上,家家铺子都打开了门板,小伙计高声招呼这客人,老掌柜也笑眯眯搬出了红木大算盘,不管账册上有没有进项,先噼里啪啦拨上一通。
富贵人家却更是热闹,男人们的酒宴频频,女子们也下帖子邀请好友邻人来赏那几株早就落光的梅花。
于是,新近开业的鼎丰火锅,还有丁氏点心和冰品铺子的生意就红火了。男子爱上了锅子的热辣鲜香,女子们则喜爱蛋糕的精致,有那不怕冷得,坐在火炉边吃上一碗冰品,也是喊着别样的爽快。
抱着儿子坐在马车里的丁薇,正惦记她走后,三家铺子会不会出什么乱子,根本不知生意会如此火爆。当然,若是早知道,她怕是早就催促公治明上路了。
而义军的诸多大小将领们,其实比她可心急多了。义军不断在扩大,勇武的好手简直是多如牛毛,人人都等着大战开启,大浪淘沙,把自己这粒金子显露出来,发光发亮。
可惜,如今西昊实在没有什么愚蠢之辈了。不等他们取出等待多时的刀剑,祭出尚未被世人所知的“秘密武器”,前边的赣州城就…投降了!
对,赣州投降的很干脆,不等大军抵达,府尹就带着大小官员同城里的头面人物出城跪倒迎接了。
不论公治明心里是何想法,他都平静的下令把大军扎在城外,末了接了府尹的官印和三千府兵的调遣兵符,大摆宴席,好生安抚一番。
自然,一众等着建功立业的将领们,憋闷的嗷嗷直叫,恨不得找棵大树使劲撞两下。原来,天下无敌手,也是件让人懊恼的事。
丁薇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结果,毕竟没人喜欢血腥的味道。公治明白日进城去接管内政和府兵,她就哄儿子玩耍,教他说话,偶尔闲暇就铺开纸笔,把脑子还记着的各色吃食都记下来,省得岁月这把杀猪刀,把她的记忆一刀刀削的比蝉翼还薄。当然,她想的最多的还是琼州城的三个铺子。
好在刘嫂子等人没让她失望,很快就送了账册和最近几日进项过来,说起来也不过几百两,但足够在赣州城里再买两家小铺子了。
她想想上次买铺子的事,就干脆把银子交给林六,托付他带着娘子军们进城了,省得他还得费尽心思遮掩和补救,不如直接把银钱摆在桌面儿上,至于缺少的部分先记账,以后总要还上就成了。
丁薇自以为日子会一直过得这么悠闲,但赣州城里的人精却是不少,特别先前公治明已是昭告大半个天下,会娶她这个农家女为妻,最主要的是她的肚皮争气,为几代单传的公治家生了下一代血脉。几乎人人都想见见丁薇,一来好奇是何等女子能把大将军的魂勾了去,二来也为了混个脸儿熟,方便以后处事。可惜,丁薇轻易不露脸,整日就在军营里转悠。众人无法,就借口大将军初来,送些吃用之物,尽尽地主之谊。
于是,锦缎和金银首饰,胭脂水粉,玉石摆件等物流水一样送进军营,当然也有打着送丫鬟的幌子塞美女进来的,至于是不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丁薇就不得而知了。
公治明早有交代,但凡有人送礼都接着,只当是给丁薇解闷儿,又奖励她辛苦照料安哥儿和两位老爷子了。
这里不是现代,丁薇收不到玫瑰花,也没什么烛光大餐可吃,但打开那些精美的绸缎,试一试精致的首饰,倒也分外欢喜。
但凡女子就没有不喜欢衣衫首饰的,不说云丫同当归几个每日兴致勃勃帮忙打理,就是程嫂子也抱了安哥儿在一旁跟着“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