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糖盒子,死活不撒手了。
丁薇是好说歹说都不成,气得都想抬手招呼儿子的小屁屁了,但依旧没能让依然捍卫自己权利的胖小子屈服。
公治明忙碌的间隙,抬头看了看装腔作势的媳妇,外加抱着糖盒子一脸傻笑的儿子,也是忍不住翘了嘴角,疲惫之意一扫而空。
丁薇扭头见了,就笑着嗔怪道,“你还笑,也不看看你儿子多难管教?”
公治明伸手抱了儿子在怀里,低头在他胖乎乎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求情道,“左右他过来年还得换牙,就让他多吃两块吧。”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老爹的“高见”,胖小子果断从盒子里拿了一块糖塞进了老爹嘴里,算是感谢他仗义执言。
公治明简直甜到了心底,同样拿起一块塞到儿子的小嘴里,父子俩都是吃的欢喜至极。
丁薇看得心里酸溜溜的,撇嘴懊恼道,“这小子,真是没良心。平日可是我伺候他吃喝穿戴,居然都没舍得给我吃过一块。”
公治明眼里笑意更深,再次拿出一块糖,示意儿子赶紧去哄哄娘亲。
胖小子也是聪明,撅着小屁屁就爬了过来,末了举着小胖手往娘亲嘴里塞糖。可惜他高估了自己手臂的长度,那花生糖没等到娘亲嘴边就改道去了胸脯。
丁薇心疼自己的夹袄,赶紧低头把糖接了过去。
胖小子欢喜的拍着手,又要回老爹怀里,却被老娘抱了个严严实实,“你爹还要忙呢,你还是跟娘玩积木吧!”
公治明却是开口拆台,“公事一会儿再忙,我先陪安哥儿玩会儿。”
丁薇翻了个白眼,把儿子往他怀里一扔,“好,那你哄着吧。我也难得清静一会儿!”
“儿子啊,你娘嫌弃你了。”公治明也不以为意,趁机抱了儿子挑拨离间,“以后你就同爹一起吧,好不好?”
胖小子听不懂这话,手里舔着糖片,很快抹了老爹一脸。
丁薇看得好笑,伸手掀了车帘想望望风景。马车正行走在队伍中间,尉迟悔带着一百亲卫严严实实护在一旁,丁薇好不容易透过马匹的空隙,才看到一点儿远处残雪融化干净之后露出的原野,黑一块,黄一块,斑驳的有些古怪。
她还想再瞄瞄更远处的山峦,却听见队伍前边有人举了红色旗帜分开兵卒迅速打马跑了过来。
公治明也是听得动静,抬头望向车外,很快那信兵就到了车外,尉迟悔接了附着了红色火漆的信封,转手送进了马车。
丁薇抱过还有些没同爹爹玩够的儿子,小声哄劝着,“儿子乖啊,你爹爹有大事要忙。你跟娘看看外边的大马,好不好?”
胖小子好新奇,果然抓着车帘子,一只小手伸了出去,嘴里脆生生喊着,“马,马!”
丁薇扯着儿子身上的夹袄,生怕他掉了出去,眼角却妙想公治明。不知那信里写了什么,他眉头紧皱,但又不像是恼怒,好像有些惋惜,有些不解。看得她都跟着好奇起来,但她平日虽然常提些建议,却多是为了兵卒们好。遇到大事,她还是不参合的。女子有女子的本分,若不是公治明的身份太高,她甚至都懒得折腾生意和那些火药,银子赚一些,衣食无忧就好,闲暇养花种草逗儿子,日子多逍遥啊。可惜…
公治明放下信,抬头就见丁薇这幅怅惘不舍的模样,墨色眼眸里闪过一抹疑惑,他伸手扯过差点儿掉出去的儿子,这才温声问道,“想什么呢,儿子都要掉出去了?”
丁薇回过神来,慌忙去看儿子,见他安然无恙就有些羞恼,嗔怪道,“闲着无事,还不准我的思想跑出去转转啊?”
她这说法新鲜又逗趣,听得公治明方才心里的那点儿郁气也跑掉了,开口应道,“待得过一阵子闲下来,我带你和安哥儿出去走走。”
丁薇这才见了笑颜的时候,车外的尉迟悔却是低声催促道,“将军,送信之人还在等着回复。”
公治明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应道,“吩咐下去,就近扎营。”…
“是,将军。”
尉迟悔立时传下了命令,如今整个儿西昊再没有一合之敌,义军也不用太过防备,寻了一处平旦避风的空地就扎下了营盘。
公治明亲自送了丁薇母子进帐篷,看着丁薇张罗做午饭,儿子也同二娃满地玩耍,这才去了中军大帐,召集众将议事。
众将听得司马权“适时”病倒,让出了皇位,都以为是自家大将军的手笔,暗自佩服,却也没有挑明。反而为朝廷只派了个三品小官前来送信,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