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明这条新大腿抱一抱,说不定还能留条活命。
方才听得云老爷这般说,于是嘴巴一得了自由就立时喊了起来,“云寿,明明是你给我二百两银子,让我们兄弟去客栈杀了这些贵人,然后扔进蓝玉湖!我们兄弟虽然做过很多恶事,但怎么也不会平白无故,无冤无仇,就去寻人晦气!”
“大胆!”云老爷被揭穿老底有些惊慌,极力稳了稳心神回骂道,“你们一群杀才,是我好心收留你们做个护院,你们整日喝酒赌钱,定然是没了银子,这才出去寻机会下了黑手,把祸患招到家里来!”
说罢,他就又开始唤人,“来人啊,快去府衙喊官差来,把这个欺主恶奴抓去大牢!”
可惜喊了半晌,哪有人敢应声啊。倒愈发坐实了他虚张声势,于是他也有些恼了,壮着胆子转向公治明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云家是当今皇上的家臣…”
不等他说完,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少爷!”
一别快两年的香香,显见是日子过得不错,吃得好睡得香,身形明显胖了许多。惊喜之下,瞪圆了眼睛就奔着坐在客位的公治明扑了过来。
即便公治明多年习武,又在战场上厮杀无数次,但也没勇气面对一直女恐龙的“突袭”,更何况旁边还坐着心爱的女子。若是今日躲不过,他兴许再被碾压成一张画作之后,下半辈子,还要忍受来自心爱女子的“二指禅”!
想的明白,他的动作也不慢,一闪身的功夫,手臂甩出去,还没等到得近前的香香就奔着她的亲爹摔了过去!
父女两个肉墩子瞬间跌成一团!
“哎呦,撞死我了!”
跟在香香后边进来的一个妇人,身形同样也没瘦到那里去,许是走得有些累,气喘吁吁刚迈进门就见到这个混乱模样,于是惊呼道,“哎呀,老爷,香香,这是怎么了?”
说罢,她就上前要扶人,奈何白长了一身肥肉,却是没什么力气。扶着闺女刚起一半又松了手,磕得稍稍抬头的云老爷又撞到了地上。
“哎呦,你个蠢妇,要害死我啊!”
“老爷,我…我不敢啊!”
这妇人无法,又见丁薇同公治明等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看热闹,不敢随便乱指使,只能喝骂站在门口的一个瘦弱少年,“贱种!你存心看笑话是不是?还不过来帮忙?你眼瞎啊,看不到你爹倒地是不是?”
那少年神色极淡漠,即便被骂,眼眸里也没有丝毫波澜,慢慢走上前扯起了香香,末了又把云老爷扶了起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云老爷显见同妇人一般不待见这个庶子,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没用的东西,早干什么去了!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你才过来看热闹啊!”
许是被爹爹打得狠了,那少年眼里终于闪过一抹愤恨,但转而又藏起站到了一旁。
这会儿香香已是整理好了衣衫,转而满眼委屈的望向公治明,“少爷,您不是来接我的吗?”
说罢,她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坐在一旁的丁薇,瞬间瞪了眼睛,骂道,“贱女人,你怎么来了?滚!这是…”
她不等说完,却是突然被醒过来的老爹捂了嘴巴。
云老爷到底还没有胖的脑子里也塞满了肥油,能让自家闺女称为“少爷”的,普天下只有一个,那就是云家的主家,公治家唯一的家主,刚刚登上皇位的帝王,公治明!
可惜他反应的速度到底慢了那么一些,闺女已是骂出了口。对于先前闺女同家主身旁的这个厨娘的事,他已经从老太爷的信里知道的清清楚楚,虽说自家闺女自家疼,但到底也明白闺女当初犯了大错。
即便丁薇身为再低微,总也是给公治家添了唯一的血脉,如今更是家主的心头爱。开口就骂“贱女人”,简直就是往云家的头上立铡刀呢…
“皇上饶命,奴才罪该万死,皇上饶命!”
“皇…皇上?”那妇人本来眼见闺女被捂得直翻白眼,还想上前解救,但一听这话,再望望公治明能刮下二两寒霜的脸色,双腿一软,胖大的身子就倒了下去,手上套着的两只玉镯子受不了撞击,“咔嚓”碎成几半,一如云老爷惊恐的心。
那少年也是霍然望向公治明,末了一掀半旧的袍子跪了下去,却是没有出声。
丁薇本来香香当初做下的恶事,心里多有不喜,方才听得她开口就骂,更是想狠狠给她两耳光。但眼见公治明神色不好,又不愿他因为这一家蠢猪,坏了同云伯的情分,于是拍了拍公治明的手背,低声劝慰道,“先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