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老武就扑倒跟前跪倒,痛哭失声。
“少爷,您可回来了。都是老武没能耐,眼睁睁看着您被带走了,却救不了您啊。万一您有事,老武死了也没有颜面去见老侯爷啊!”
公治明赶紧伸手扶起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家人,想起风九等人说过的话,就问道,“武伯,你的伤好了?”
“好了,好了!”老武抹了一把眼泪,赶紧道,“看见少爷回来,就是死了我也得再爬回来。”
随在公治明身后的冯勇,也是叹气道,“武老哥就是不肯说实话,他后背那一刀实在凶险,血淌了半盆,差点儿就真没命了。”
老武却是摆手,不愿让自家少爷担心,“这个不说,少爷回来就好。少爷怕是路上没吃饭吧,我这就去给少爷下碗面。”
说着话,他就佝偻着腰,出营帐往后营去了。
公治明眼底闪过一抹痛惜,风九机灵,立时追着武伯去了。果然,公治明神色就松了三分。
很快,众人落座,冯勇等人干脆利落把最近的战果禀告了一遍,末了一众将领们瞧着公治明同当初一般模样,显见在外没有受什么伤,于是就尽皆告退了。
一时间,帐篷里,只剩了冯勇一个,老将军因为有拥立之功,又统领四方大军,地位很是超然。这会儿将领们又都不在身边,这才开口问询这一月之事。
“皇上,您这一月一直在黑水地吗?可是吃了苦头,到底是什么人把您劫掠而去?若是还有隐患,为了皇上以后安危,一定要全力铲除。”
公治明也不瞒他,直接说道,“当日醒来就在一间屋子里,一直不曾走出来。朕也是今日才知所在之处是黑水地,先前并未吃苦。劫掠朕的人,是…倾城公主。”
“倾城公主?”冯勇惊愕之计,即便老王爷先前想到司马家会失了江山,为儿孙留下了东山再起的“底气”,但一个女子,没有武艺傍身,没有势力可依靠,只凭借钱财,又能拉拢多少人为她卖命?
就算她当真拉拢了庞大的势力,但也不会如此轻易在万军之中把公治明劫掠而去。更何况,还有连环毒粉的蹊跷,所以,倾城公主绝对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皇上,这事怕是还要查个清楚。”
“自然,”公治明点头,双目微微眯起,“当日黔州城欲要抓捕皇后胁迫于朕的那个黑袍人,这次也在倾城公主身侧听命。这人无论身手还是智谋都是出众之极,却偏偏留在个落魄公主身边,无关情色。其中恐怕有些蹊跷,朕已经派人追查,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
“皇上英明!”冯勇顺手拍了一记马屁,但是想想方才收到的消息,又开始头疼,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公治明猜出一二,神色里狠厉更深,“丁家事朕已得知,入夜即将快马赶回京都。你带着大军三日后回返,记得不得透露朕的行踪。”
“是,皇上。”冯勇不敢拦阻,但到底还是害怕先前之事再度发生,于是劝慰道,“如今草原尽皆归入东昊版图,大事已了。骑兵们多聚于营地,不如皇上多带一些回去,也省了老将调遣。可好?”
公治明如何不知老将军好心好意,点头应下。
两人又说了两句闲话儿,老武就端了面条回来。公治明大口吃完,天色也黑了下来。马匹干粮准备齐全,公治明换了普通骑兵的甲胄,混在五百骑兵里,随在尉迟悔身后就要出营,赶赴京都。
不想,老武却是不肯留下随着大军一起上路,硬是翻身上马,一步也不离公治明左右。公治明无法,又不能斥责这老家人,只能带了他一同先行回京。
好在,魏老爷子也在队伍里,偶尔歇息就会熬了药汤,公治明要清理身体里的醉罗汉余毒,老武也借光得了一碗补身汤药。所以,眼见京都再望,老头儿不但没累掉半条命,反倒伤势大好,脸色也红润起来,惹得众人都是对魏老爷子的医术更是佩服惊叹。
去时春柳依依,归时寒风朔朔。一别四月,再见京都的巍峨城墙,众人都是下意识扯了马缰,远远眺望梦里多次出现的故乡。
有尉迟敲了盔甲,大喊,“老子回来了!”
其余兵卒想要跟随,又觉不妥。果然,魏老爷子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笑骂道,“老头子我还在呢,轮不到你称老子!”
众人都是笑起来,尉迟悔揉着后脑勺偷偷瞄了一眼队伍里望着城墙出神,不知想到什么的主子,暗自后悔方才一时忘了形。
公治明收回目光,一抖缰绳打马走到队伍之前,高声吩咐道,“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