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
他顿了顿,积蓄了全身所有力气喊了出去,“我是不是出自东昊武侯府,我是不是姓公治?”
许是他迸发的恨意太过强烈,老武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转而却是有些恼怒,冷笑道,“你都查到了,还用问什么?老武侯射伤了皇上,皇上得了武侯府的独苗,凭着心意折磨二十年,也不过是小小的利息罢了。待得收回本钱的时候,天下人定然都会大吃一惊,可惜你却看不到了!”
秦睿双手死死抓了身侧被鲜血染红的雪泥,低声吼着,“我当真是武侯府的血脉?我姓公治?那公治明是谁?他是谁!”
“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阎王爷好了。”老武虽然得意,到底还没失去了该有的谨慎,他提刀想要上前结果了这对儿屡次给他添乱的主仆。可是,秦睿却是抬手打了一团雪泥,他横了手臂一挡,那雪泥就碎了。
“说,我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公治明到底是谁?凭什么占了我的家,我的身世,我的一切!”
秦睿挣扎着,发疯一样抓起一切东西砸向老武。
老武实在不耐烦,顺口就应了一句,“他是谁?当然是老夫的主子!”
主子?
“公治明是大越人?是皇族秦家血脉!”秦睿终于得到了答案,手里的血泥的也慢慢松了开来,神色瞬间恢复了平静,惹得老武突然开始心跳加剧。一种危机感如同冰冷虫子一般攀爬上他的脊背,催促他抬刀就砍了下去!
可是,破空之声却在他落刀之前响了起来,三只弩箭雪亮的箭头几乎贯穿了他举刀的手臂和双腿。
那个警戒的白衣人也同样被射倒在地,却是没有老武那般幸运,弩箭扎得他同刺猬一般,当场毙命。
老武挣扎着想要用左手捡起长刀,却被迅速冲上前的虎卫们死死踩了手指。嘎巴巴几声脆响过后,不必说,他的手指已是尽皆折断。
他疼得闷哼,抬头死死瞪了秦睿,极是不甘的就要咬下后槽牙。
但身后的虎卫却早有准备,迅速卸他的下巴,摘了那假牙,又在他头发和身上摸索,找出很多小零碎东西。
老武的头被死死踩在雪地里,困兽一般呜咽。他明明已经把院子外边的守卫都制服了,又留了人警戒,怎么可能着了道?
阴沟里翻船,警惕了二十年,偏偏将要大功告成之时沉沙折戟!
一个虎威想要搬了秦睿进屋去救治,秦睿却先扯了秦全,“看看他伤得如何?”
那虎卫是个医生门出身,倒是有些本事,在秦全身上摸了摸就道,“主子,管事折了两根肋骨,需要将养些时日,性命无碍。”
“那就好,外边的兄弟们呢?”
“这些人许是怕打草惊蛇,没下死手。兄弟们都救下来了,两个重伤。”
“辛苦你们了!下去歇着吧!”
秦睿摆摆手,根本没有治伤,也没有进屋的打算。只那么直直望着清冷的夜空,不知心神又飘去了哪里。
一众虎卫,不管是刚刚被救回的,还是扮演了黄雀在后的几个“英雄”,都是互相对望一眼,末了齐齐跪了下去。
“噗通,噗通!”
壮硕的汉子们,一个不剩,都矮了半截儿。
偏偏秦睿却是没有看到一般,依旧望着夜空,不曾分他们一眼。最得倚重的甲虎咬咬牙,到底开了口,“属下等恳请主子拿回属于主子的荣耀!寻回主子的姓氏!夺回主子的江山天下!”
其余虎卫们也是齐声应和,“恳请主子拿回属于主子的荣耀!寻回主子的姓氏!夺回主子的江山天下!”
秦睿慢慢回过神,目光终于扫过这些满脸狂热的脸孔,心里苦笑。
虎卫们多半出自江湖,不是身上背着血海深仇,就是曽吃过无数苦头。当初他费了许多心里才把他们搭救出监牢,或者了结仇怨。原本他们甘心跟随,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为了活命。
如今,眼见主子身世大白,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不狂热,怎么可能不惊喜?
效忠一个帝王,同跟随一个落魄王爷,简直是天地之别。
没有人不喜欢荣华富贵,特别还是曾经的丧家之犬,谁不想重见天日,高抬头颅,耀武扬威!
但是…
“下去吧!”
“主上!”一众护卫们见主子不肯表态,真是有些急了,齐齐又喊了一句。
秦睿却是冷了脸色,厉声喝止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