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很快就有那么十几个人没命一般跑去了城里。
公治明也不理会这些,甚至都没有望向那些陶罐,却十分笃定的说。
“罐子里没有我的儿子!”
两个皇子都是变了脸色,狠狠瞪向一旁的护卫和内奸,猜测着是不是他们泄露了内情。
护卫同内奸都是冤枉委屈,好在公治明又替他们正了名。
“护在我儿子身边的是圣手魔医,医术毒术无人能敌。你们若是当真抓了我的儿子,这会儿绝对不会活着坐在这里!”
两个皇子想起内侍说起过那几个侍卫的死状,都是脊背发凉。
“所以,”公治明抬了手里的长枪指向那些陶罐,“这些陶罐里装的是大越的子民,是大越的子孙,是大越的下一代。而你们身为大越的皇子,不知道庇佑百姓,反倒如此残忍无道,难道大越的官员都耳聋眼盲,看不到你们如此败坏大越根基?”
他的话音落地,一旁的几辆马车里,突然有人咳嗽了起来,但掩盖在村人的哭泣声里,却是半点儿不显眼。
“呜呜,我的儿子啊。早知道娘就嫁去东昊,就是铁勒也好啊。怎么就让你生在大越,受这样的苦啊!”
“铁蛋啊,是娘对不起你啊,只要你好好回来,娘带你走,带你走!”
公治明几句话彻底点燃了众人对大越的失望,吃不饱见了,穿不暖也能忍受,但是身为未来皇帝的皇子居然把百姓当猪狗一般戏弄残害,那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这个国度还有什么希望。
两个皇子眼见众人神色都是不对,生怕夜长梦多,事久生变,于是赶紧站起身嚷道,“杀人魔,废话少说。你不是号称最是体恤百姓吗,不是最喜欢表演救子的把戏吗?来啊,今日这十个孩子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说罢,他根本不给公治明再开口和思考的机会,抬手就对着那木架顶上的兵卒挥了挥。
那兵卒向下望了望,被几百上千道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也觉得有些手颤,但是想想若是不听命行事,回去之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就狠狠心,猛然挥下了匕首。
撕拉!
这一瞬,时间好像被无限放慢了脚步。那绳子撕裂掉落的碎末,刀锋反射的光亮,众人惊恐瞪大的眼睛,还有两个皇子得意的嘴脸都被定了格。
“我的儿啊!”
“铁蛋儿!”
“胖丫!”
妇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了天际,手臂直直伸着,恨不得瞬间长处多少丈,接下他们的孩儿。可惜,时间即便被拉的无限长,也有过去的时候。
眼见那罐子直直坠落,甚至罐子里孩童惊恐的脸都清清楚楚映出来。
千钧一发之时,公治明重重一踢马镫就窜了出去。
“尉迟!”
他并没有吩咐什么战术,马蹄急速奔跑的马蹄里只传来这么两个字。
但多年的默契却是让尉迟悔明白了将主的安排,于是懊恼的大吼一声也是打马追了上去。
“一队跟上!”
随后又是一队骑兵跟了上去,烟尘迷了众人的眼,不等擦抹的时候,就见公治明已经到了木架近前,枪尖平伸,堪堪接住了那个坠落的陶罐。
陶罐虽然不大,但三丈高度,坠势却是沉重之极。公治明猛力一抬手,陶罐就改了方向,直奔他身后而去。
尉迟悔正好赶到,同样抬起长枪顺手拨了一记。经过这两下缓和,坛子的去势缓和了很多,最后赶到的骑兵队里,一人从马上飞身跳起,接了坛子原地打了个滚儿,终于把孩子完好无损救了下来。
孩子的爹娘再也忍耐不住,拼命冲开兵卒的拦阻,跑到骑兵跟前,把自家孩子抱了出来。
小小的孩子已经吓傻了,看着爹娘半天才哭出来。
但众人却是没有心思安慰孩子了,因为第二个罐子又掉了下来。
公治明带了尉迟悔,如法炮制,很快又救了一个。
行云流水间,是时机把握的关键,是体力和功夫的体现,也是配合的默契和熟练。
众人不知这是在战场上无数次厮杀练就的本事,却深深为了公治明等人的深明大义和英勇无畏,敬佩不已。
明知道那罐子里没有自己的孩儿,明知道两个皇子肯定还是安排了后手对他不利,但这些千里迢迢赶来的人,却义无反顾的打马上前,拼力相救。
再看那两个面色惊惧的皇子,如此丑陋的让人憎恨!
二皇子眼见安排下来的手段好似要失手,就开口大吼木架上有些出神的兵卒,”蠢货,快点割,等着我砍你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