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阿沫担心道:“沅婆婆,你怎么啦?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阿沫,带我回去!现在,快!”沅婆婆惊慌失措地牢牢抓住阿沫,几乎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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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琛华就大张旗鼓地来登宸安宫的门。
“三殿下,好早!”
还在门口扫院子的长宁见了有些惊诧,平日里这位三殿下不是一直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么?
琛华确实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眼圈下还泛着青,面无表情道:“你家二殿下呢?起了没?”
没等长宁回答,他便自己闯了进去。
璟华自然是早就起来了。多年的兵戎生涯让他养成早起的习惯,而由于身体的关系,他也历来浅眠,很少有睡得实的时候。
今日无风,静安在梅园中替他沏了一壶茶。他便靠在一张软塌上,嗅着梅香,安静地看书。
身上的那些外伤,倒是愈合得已经差不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了贞鳞的原因,不管他怎么运功疗伤,只感觉体内灵力一天比一天减少。纵使他功力深厚,但心肺处的旧疾与日加深,不可逆转,连药师都已束手无策,修为骤减后,内伤更无法痊愈,只得一天天这么拖着。
他知道这么下去,总有油尽灯枯的一天,他本不怕死,也早有准备。但现在的他,再也不敢轻易言死。
天族暗流激荡,危机四伏。
母妃惨遭毒害,死不瞑目。
长兄为人挟持,度日如年。
他怎么能死?他怎么甘心就这样死?
表面,他仍是那个温润淡雅、气质清华的二皇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殚精竭虑,坐卧不安,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他怎么都不能相信,他的母妃,那个舍弃了自己,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女子,竟然是被人害死的!
他更无法原谅自己,大哥被关押在无妄海一千五百年,而自己到今日才刚刚知晓!
如果两件事有所关联的话,那又是谁要对一个身在后宫、与世无争的女子下手?继而又穷追猛打,连大哥也不放过呢?母妃若真的是遭人毒手,那她就不是像传言中说的那样,为了用元神护他,而导致自己魂飞魄散。
那她究竟又是怎么死的呢?
现在他每天都睡得很少,吃得更少,他把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来调查当年的真相,把母妃从患病到离世前的每一个环节都梳理了一遍,寻找所有可能出现的线索和可能遗漏的要点。
他坐卧不安,夜不能寐,像着了魔一样停不下来。他甚至装作无意地问了长宁和静安一些当年他出生前的细节,都和他之前知道的并没有不同。
毕竟,这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调查起来着实不易。他的精力又十分有限,常常力不从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兵部了,有什么事,也都是青澜来宸安宫向他请示。他有精神的时候,便略作一些指点,病发的时候便全权交付给青澜处理。
所以,外人看起来,现在的他倒真的对自己没了要求,放松下来,做起了闲散皇子,整天安适地呆在宸安宫里,喝喝茶,看看书,连军务都放弃了。
“二哥!”
琛华已经到了面前,璟华才发现似的,有些后知后觉道:“呃,你来了?”
琛华没好气在他对面坐下,“是啊,来找你算账!二哥你倒是好,一声不吭便把我给卖了!”
璟华好笑,“我又何时把你卖了,怎的我一文钱都未收到?”
琛华从怀里掏出一方小小的物件,啪一声重重地放在石桌上,“喏!还你,我才不要!”
璟华看了看,失笑道:“这执掌天族百万天兵的帅印,多少人求之而不得,你就当它是累赘么?”
琛华道:“不是我看不起这个帅印,可我根本不是这个料啊!”他愁眉苦脸抱怨道:“自从父君把这个丢给我以后,我每天起得比日君都早,累得比哮天犬还喘!”
璟华缓缓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按了按他的肩膀,淡淡道:“这还没出兵打仗呢,不过是日常的训练罢了,你都受不起这苦,若以后……”
他说到一半处,突然一阵急咳,只得停下来,急忙扭过头去,用帕子紧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