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拒绝人家相送,就十分扫人家面子了。
她和老方一起面对面用了大锅灶的晚膳,又替他刷了碗,这才朝璟华的营帐走去。
“好了,方老爹,您就送到这儿就行了,我自己过去。”离璟华的帐子还有几丈远的地方,阿沫停下脚步。
老方不知怎的突然就传了蒯方的毛病,开始结巴,“阿……阿沫姑娘,你……你就住……住……住这儿?”
“是啊。”阿沫眨眨眼睛,十分自然。
“这……这儿是大……大帅的……”
“对啊,这儿是璟华,也就是你们大帅的帐子。”
老方觉得自己就像中了咒,从头到脚统统石化——
他看到那只能使出出神入化剑法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手掀开了帐门;
看到那个“天一生水”中被奉为至高传奇的人走了出来;
看到那张他印象中永远是清冷严酷的脸上荡漾开了笑容;
朝面前这个——刚才还跟他一人一半分狮子头吃的姑娘伸出手,微笑道:“沫沫,进来。”
老方背脊发凉,汗如雨下。
这水,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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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子里烧了炭火,十分暖和。
璟华替阿沫解下斗篷,贪恋地将她搂在怀里,久久不肯放开。
才不过分别一日,且白天也一直在跟自己说,她就在离自己不过咫尺的距离,竟还是如此思念,真不知之前她没来的时候,那些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沫沫,”、“璟华,”两人异口同声,“今天过得好么?”
相视一笑,竟又再次同时答道:“很好,你呢?”
又笑。
两人索性不再说话,只静静地靠在彼此怀中,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久,璟华扭头轻咳了几声,两人这才放开。阿沫道:“璟华,吃药了没?”
他摇摇头,笑道:“好端端的,吃什么药。”
“你昨晚……”她昨晚就想说,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沅婆婆给你动了那个手术,不是已经把贞鳞补上了吗?怎么还会发病?”
璟华不以为然道:“哦,偶尔一次罢了。最近行军行得急,昨晚又和你哥一起多喝了几杯,没什么关系的。”
“真的么?我以为手术做成了,就不会有事了。”她有点失落。
“是没有事啊,”他笑着抬起她的小脑袋,把她撅着的小嘴轻轻地重新拉出一个弧线:
“你看我这不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沫沫别庸人自扰好不好?听着,你现在是我的部下,胡乱猜测上司的健康状况可是会动摇军心的,到时候我可真的要治你的罪了哦!”
她从上到下打量,还抓住他的手腕,诊了脉,倒确实没有什么,最大的改变是那精纯浑厚、澎湃浩瀚的修为又全都回来了。听着他坚定又稳定的心跳声,她才慢慢又放下心来。
“那璟华以后不要喝酒了。”她关照。
“好。”
“璟华要早点休息,不能太劳累。”
“好。”他有求必应,“沫沫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阿沫也笑了,她看了看桌上,放着几个小菜,两幅碗筷。“这么晚了,你还没用膳吗?”
璟华笑笑,“沫沫,我在等你。”
“啊,”她有些惭愧,“方才我陪方老爹已经吃过了,不过没关系,我再陪你吃一顿好了。”
她拉着他坐下,饭菜还是热的,想是他一直用法术温着。桌上四菜一汤,两小碗米饭。一个苦瓜彩椒丝,一个芝麻煎莲藕,一个苦菊炒杏仁,一个黑松露焗香干,菜色固然精致,但却稍显寡淡了些,阿沫低头闻了闻,笑道:“你这吃的也不怎么样嘛!”
“看来沫沫是看不上我这军中伙食了?”璟华也笑,为她舀了碗菌菇玉竹汤,“现在是行军打仗,和你西海龙宫的御膳自然不能比。”
阿沫道:“我不是说伙食不好,我是说你这个大帅吃得怎么还没我们大锅灶的好,连个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