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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钥,我求你再上去一次,把那个咒语看清楚!青澜哥哥,玹华大哥,来,我们为她准备!”
璟华笑了笑,朝阿沫招手,“沫沫,来!”
阿沫脚上如生了根,一动不动,璟华便只好走过去,执着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
“别再为难少君了。这就是结果。有的事是我们可以通过努力去改变的,但有的事却是注定的。我们身为仙界之人,更要看开些。如再一味强求,是为执念。”
“别因为我,起了执念,毁了自己修行。”他拍着她因为哭泣而剧烈耸动的肩膀,替她拭去眼泪,“沫沫,我与你,有如此多的缘分,又有亲朋好友为我的生死诸多牵挂。这样,就已经很够了。”
阿沫像被一根尖针扎了一下,猛抬起头,眸中泪光婆娑,嘶声哭道:“哪里很够了?我们不过认识几年,相处几年,这便够了么?我要与你有千千万万年!璟华,难道你不要么?”
“沫沫,听话。”璟华笑着对她。
从阴钥降落地面开始,他的声音,他的神情就始终如此平静,仿佛那是一个他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仿佛阴钥带来的那句宣判,并不是决定着他的生死,决定着他和她的命运,而只是一件可有可无,丝毫不值得企盼的小事。
他温柔地安慰着她,叫她控制情绪,又云淡风轻地感谢大家为他所做的这一切,像是一个主人请了一些朋友来他家里小酌,宾主尽欢后,他便宣布散席,顺便感谢大家赏宴,令他今日十分圆满。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做作,感谢和安慰都自然而然,面对阿沫的惊天哀恸显得无动于衷。
玹华叹了口气。
他知道,璟华终是在逃避。
被他们逼了又逼之后,特别是在阿沫使出了杀手锏之后,璟华看上去很努力地振作了起来,与他们一起来到背阴山,甚至献策献力地突破十里魂渡重重关卡,最后来到这里,得到神之咒语。
但其实,他一直都很怕。
怕得到了胤龙翼,怕最后的最后,终要面对父君给他的那个判决。
允,还是不允。
他不怕死,但他怕父君的无情。
他怕凌霄殿里的那个人,会*裸,血淋淋地丢给他一个“不”字!
随着那一声霹雳,会毁掉他花了整个童年搭起来的虚拟堡垒,撕碎城堡里,他描绘了一生的那副慈父画像。
残忍!讽刺!冷酷无情!
其实,那副画像早已经没有了,在他进入白梅元神,得知母妃之死真相的时候就已经破灭——而这个,连玹华都不晓得。
他可以死,可以为了寻找胤龙翼而死,可以为了成全父君的夙愿,为了保卫三界,稳定天庭而死。
但他怕父君亲口赐他一个“死”字!
所以,如今的这个结果,对璟华来说,反倒是潜意识里的解脱。
他不用再面对那个尴尬的抉择,就像当时他放弃追查母妃之死一样。
他在最后的一步,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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玹华并不理会哭哭啼啼的那几人,直接大步朝阴钥走了过去,施了一礼道:“请问少君,能否告知详情?”
他望了望璟华,沉吟道:“不论什么结果,少君但说无妨,此事相关舍弟性命,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青澜亦鼓励道:“不用怕,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论胤龙翼有多难找,只要有一点线索,都是好的。”
阴钥点点头,她像是被方才看到的内容吓得不轻,除了泪光婆娑外,身体也在轻轻颤抖。
“我想请二殿下过来,我……我要看看他背上的伤。”阴钥缓缓镇定,开口道。
玹华皱了皱眉,回头看妙沅一眼,妙沅也正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
璟华背后的贞鳞,不像别的鳞片,掉落以后是终身都不能够愈合的。以往总是每日用干净的纱布贴起来,到第二日浸透了血水后,再换一块干净的。
但自进入十里魂渡后,无处换药,那处血污早已层层渗透到外面,白色的外衣上,也是极明显的一块血渍。
阴钥说要看璟华背后的伤口,自然指的是这一个了,但贞鳞的事情,牵涉到胤龙族隐私,从未对阴钥提起过,她又怎会知道?
玹华虽困惑,但也并未细想,高声道:“二弟,阿沫,你们过来!”
璟华笑笑,牵着阿沫走了过去。
“少君有何指教?”璟华淡淡道。
阴钥虽知如此并不礼貌,但兹事体大,也不上一些小节,道了声“得罪”,便绕到璟华身后,细细去瞧他那背后的伤处。
阿沫不解道:“阴钥,怎么了?这个伤是璟华早就有了的,为什么又突然要看这个?”
阴钥似是不放心,还伸手在璟华背脊上比了比尺寸,终于点头道:“没错,与那咒文上所说的一模一样。”
她回过来望着众人,姣美的脸庞上面无人色。
“太子殿下,你们被骗了!整个胤龙族都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