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样的性子,自幼被柳氏娇宠着,不闯祸就算烧高香了,您还能指望她给您效力?”
“所以,您既然已经决定抬举大公子了,您不妨一心一意的提拔大公子。他的嗣子身份,确实是他的弱点。可也正因如此,除了您,他还能倚仗谁不成?对您定不会有二心的。”
赖嬷嬷的话让郑皇后微微怔了怔,半晌才开口道:“嬷嬷的话在理。这成国公府是本宫的母族,好多事情,本宫也不便交给他人。本宫若一心抬举郑晟,他若真是个聪明的,就该对本宫忠心耿耿,一心报答本宫赏识之恩。”
说完,郑皇后拿起桌上的桂花莲子粥吃了一口,心里暗暗道,皇上生性愈发多疑,这些日子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这个时候确实得更小心谨慎。好多事情,能不假于旁人之手,那是再好不过的。
所以,郑晟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他这些年因为嗣子的身份,受人冷眼。她若真的肯抬举他,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而等到太子登基,到时候她到底是重新抬举郑闵这个郑家的亲生血脉,还是继续给郑晟体面,这也是后话了。
哪怕她真的准备舍弃郑晟这个棋子,他也绝对不可能忤逆她的。
想通这个,她便琢磨着瞅着合适的时机了,也带了郑晟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当年,皇上对郑晟赞不绝口,若他重新能获得皇上的青睐,对她来说,多少可以掰回一局。
这时,有小宫女进来回禀,“皇后娘娘,方才皇上遣乾清宫的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是今个儿不和您一块用晚膳了。”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郑皇后不用问也知道,皇上定是又去了婳嫔的钟粹宫。
今个儿可是十五,皇上本该往她宫里来的。
郑皇后虽不想为了后宫妃嫔争宠之事再动怒,可今个儿,皇上确实太不给她脸面了。
见她动怒,赖嬷嬷遣了小宫女出去,小声道:“娘娘,婳嫔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子。这宫里已有传言,婳嫔肚子里的怕是个皇子。皇上听了,如何能不开心。这几日日日往婳嫔宫里去,这样的兴头上,您何至于去浇那冷水。这不是故意让皇上和您生了嫌隙吗?”
郑皇后冷哼一声:“这孩子只要未出生,谁敢说是个带把的。那些人说的不过是些奉承之言,皇上怎么就真的当真了?这届时若生下的是个小公主,岂不打脸。”
当着赖嬷嬷的面,郑皇后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赖嬷嬷还能说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娘娘。所以您根本就没必要为了这个动怒。皇上心疼婳嫔,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您心里即便吃味,也该表现出大度宽容。这样,皇上不会不记您的好。”
郑皇后却还是有些嘴硬:“这颜氏就是个不知规矩的,除了那日册封礼之后,便未曾往本宫这里晨昏定省。她但凡对本宫有敬畏之心,也不该这样恃宠而骄。”
赖嬷嬷见皇后这样不喜婳嫔,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这婳嫔娘娘没往坤宁宫来,可是皇上亲自发了话的。这些年,皇上明面儿上不说,可心里多少也猜忌皇后娘娘在子嗣的事情上动了手脚。如今,又怎么可能让婳嫔主动接近皇后娘娘。
而有了皇上这口谕,婳嫔更有了护身符了。比起往坤宁宫来,危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受点皇后的冷眼算什么。
宫里的女人,有子嗣傍身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她最终生下是个小公主,那也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子嗣。论起尊贵,比起宫中的惠安公主,宁德公主,也不差的。
所以她觉得,皇后娘娘委实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非要和婳嫔相较。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委屈。可奴婢觉得,您真的没必要这样把婳嫔放在心上。您也知道,这自从首辅俞阶致仕之后,徐次辅便代处内阁之事。如今,太子殿下也要大婚了,在这之前,皇上怎么着也该给徐次辅正名,下旨让他真正成为当朝首辅。而徐大人可是做过太子太师,有徐大人在,婳嫔娘娘纵然真的生下了个皇子,您又何须忌惮?”
赖嬷嬷的话确实让郑皇后的心底的沉重消散开来。
是啊,这徐龚即将就成为当朝首辅。徐龚可是个老狐狸,有他相帮,她又何须畏惧。
等徐龚坐稳首辅的位子之后,到时候,她定会让徐龚好好给那大理寺卿章适平颜色瞧瞧。看他还敢不敢不把她这皇后娘娘放在眼中。
当初孙家之事,章适平丁点儿都不通融,愣是把孙家置于死地。他不是不给孙家活路,而是根本不给她这中宫面子。
这个仇,她一定会找他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