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眼前的女人咬牙厉呵,凝兮伸腿就蹬了一脚在戾公公的红色衣摆上,留下一个脚印:
“滚下去。”
戾公公瞠目,面具下的双眼有点茫然。
“公主?”
“本宫叫你滚下去!”
马车忽然左右摇晃起来,车夫下了一跳,勒马刚停,就见一个红衣裳从马车里头滚了出来。
车夫惊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戾公公?”
“开车!”躺在地上的戾公公没有反应,倒是身后忽然乍现一道女音,车夫猛地一个激灵,连地上的人管都没法管就重新扬鞭的跑了回去。
“嘶——”
躺在地上的人倒抽一口冷气,等车都走远了,他才慢吞吞的地上站起来,扭头看了眼已经缩成一点儿的马车。
“当真是,这暴脾气。”
他哭笑不得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袍子,脏得脏破得破,还为了摔得狠一点儿,特意没有用内力护着。
拂了拂火辣辣的掌心,戾公公垂目看着,凤眸潋滟如春水,看着手掌上的擦伤却宝贝的跟个什么似得。
她竟然这么护着他,平日里头总是看不出来的。
面具下的红唇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荒芜的树林里,身着绯红色衣衫的男人正浅浅媚笑着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顺手就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金线微勾,面具上的脸狰狞难看,抚着面具的人亦是可怕丑陋,却在抬眸的一瞬间,又惊人的惊艳迸发而来。
“我这算不算是下了一步错棋?这么讨厌我,怕是我要吃点儿苦头,才能接受了呢。”
远处的马车已经寻不见踪迹了,他将身上的袍子给理好,又不紧不慢的将面具重新戴在头上,飞身窜了出去。
马车里的凝兮攥紧了手心,感觉这马车里头没了那惹人的脂粉味儿,却还是惹了她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难不成世上的人都说万俟笙是该死么?难不成谋反的人就是不好的么?万俟笙平日里批折子批到深夜,对黎明百姓更极为重视,他的确是一位好帝王才是啊!!
无力的摊开手心,凝兮认真的看了看,有温热从眼中砸了下来。
她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个尸体是不是万俟笙,若是不是,她定要问问他,问他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抛下她一个人!
为什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他伤心却不出现!
比起安全,比起活着,她更想同进同退,生死与共啊!
急促的马蹄声掩过了马车里头的呜咽,压抑又难熬的低泣隐隐从马车里头传出来,紧跟着赶来的人身影一顿,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哭泣。
戾公公微怔,猛然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眼看着马车又一次的脱离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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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河不知道为什么就就算是在冬季也是有着三三两两的人,凝兮裹紧了身上的小袄站在河边,看着结了冰的河面以及好似是刚凿开不久的冰窟窿。
眸光一沉,有人走上前:“五公主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