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妖魔一样的人隔绝在了里头。
“戾公公这架势,倒真是比五公主的派头都要大。”君洛扫了一眼门,意味不明的看着继续抹眼泪的戾公公。饶是这戾公公再怎么厉害,该有的规矩也应该有,不是么?
可是戾公公偏生就是没有规矩,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泪看着凝兮,很是忧心的道“主子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这身旁总有个人聒噪,总是耽误您的休息不是?”
凝兮:“……”
从开始到现在,最聒噪的就是他了吧,但是看着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嫌君洛聒噪了?
君洛自然是能看出来这个太监明里暗里针对他的意思,转身坐在了离他远一点儿的地方,极为嫌弃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
“若说聒噪,本王自然是比不过戾公公的。戾公公放心。”
“哦?”戾公公不哭了,摸了摸自己眼角便已经晕开的眼线,冷眼回头看着摄政王“摄政王这个意思就是,不想离开是么??咱家觉着男女有别,摄政王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男人委实太难缠。戾公公危险的眯了眯眼,与君洛清冽的眸子空中对视,迸出了不小的火花。
“本王只是这里看看五公主,怎么,不行?”君洛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敌意,可是偏生就是不愿意让他一步,他认为戾公公浑身有一种令他很不舒服气场,所以他也一点儿不想让这男人舒服。
戾公公岂会不知道君洛的意思,咧着嘴假笑:“不是不行,只是摄政王公事繁忙,是不是应该先行一步?”
“本王休假半年,无公事,戾公公无须担心。”
一来一去,两个人反唇相讥好一会儿,把屋子里头的气氛弄得冷热交替,也听得凝兮脑瓜仁儿嗡嗡的疼。
“你们还是都出去吧。”
两个人斗嘴的的期间终于得了个空子插进了凝兮的声音,她疲累的靠在床上,捂着肚子不大高兴的看了戾公公一眼。
“本宫要歇息了。”
戾公公一听,脸上就笑开了,笑眯眯的看了眼君洛“摄政王您现在可听见了?”
君洛眉心拢紧,不悦的望着戾公公,没有吭声。
她叫他走,不也是叫他走么?他现在怎么着都觉着这戾公公不顺眼,却也说不出哪里不顺眼。
见君洛不动,戾公公摇曳着身姿走到君洛面前,扬起下巴,及其得意的看着他“摄政王请。”
君洛蹙眉,想看一眼他身后的靳凝兮,戾公公身影不落痕迹的一挡,他只能看见男人充斥着脂粉味儿的衣角了。
戾公公笑眯眯的捏了捏下巴,见君洛脸色一点点的沉下去,也不忘了跟着补他一刀。
“摄政王慢走,小心脚下。”
君洛看不清凝兮的表情,也深知自己不能待太长时间。但是头顶的目光太过于刺眼,让他深深地与戾公公对视了一会儿,才沉面点了头。
“五公主保重。”
凝兮没回话,捏了捏自己手心,余光送君洛出门了。
没了君洛,戾公公脸上的假笑就跟脱了层皮似的,目光幽怨的扭头看了凝兮一眼,扭着身子来到她的床头,眨巴眨巴眼睛。
“公主为何不告诉奴才。”
凝兮抬眼,憔悴的面庞正对上戾公公涂得厚厚的脸。“告诉你什么?”
戾公公一怔,神情也有一些古怪,揉了揉手里头的帕子,咬唇怯生生的看着她“您身子的事儿。”
身子的事儿?
凝兮垂目扫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自嘲的笑了“你不是皇上身边的人么?这点事儿你都不知道?”
心里头跟着一揪,戾公公攥紧了手心,压了压嗓子里头的异样,声音有点儿小,略有点伤感。
“奴才不知。”
凝兮自然是听得出来着公公语气里头的伤感,复杂的看向床边垂首站立的人,有点儿想笑“戾公公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心疼本宫?”
她的孩子死了,她这个做母亲都没有多少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留下来,也怕这个孩子给她与万俟笙做成了个羁绊,可是等现在所有事情走到了这一步,除了伤感,她还是很庆幸的。
若是这孩子真的留了下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没了万俟笙,她这个母亲,又能保护得了他多久呢?
只是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若是个女孩儿,会不会长的很像她呢?
她陷入沉思,身旁的人也不再说话,倒是脸色沉重地守在凝兮的床边,方才那股子扯幺蛾子的劲头这会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个在自己床边哀悼的。凝兮忍不住就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抹白的脂粉,弄花了的妆容,很是搞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