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笙没吭声,心里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拧了一下,静静等着凝兮睡了,再将她安置在软榻之上,出门离去,正巧撞见了迎面而来的奴才。
“不长眼?”万俟笙挑了挑眉,奴才垂首不语,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看清此人容貌,万俟笙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只淡笑两声,四下看了看,继续朝前走“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有些疑问,想过来问一问。”奴才道“看来撞见太师,是天意。”
“天意?”斜看他一眼,万俟笙笑了笑“天意让你来碰软钉子?”
奴才摸了摸鼻子“只是疑惑罢了,太师不用太过于警戒。”
俩人走到僻静之处,万俟笙才回头正视了身后的奴才一眼,那宽大的帽檐下是一张俊俏的脸,似有所感,他亦抬头看去,二人四目相对,奴才又垂下头去,袍子一掀跪在了地上。
“太师。”
“左二少爷不必对我行此大礼。”面具下的唇微调,万俟笙懒懒的坐在石椅上,撑着下巴看他“这么久不同左二少爷相见了,难得左二少爷还记得我。”
一听这话,左烬勾勾嘴角,抬头与他相望“左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自然是不会忘的。”
“那既然如此,你怎么不跑来报.恩,还跑来问话?”万俟笙温和的道“难不成是打算为我卖命不成?”
“我只是想问问,方才我哥来,带了什么出去?”左烬沉声道“还请太师告知一二。”
“他自然是带了他想要的东西出去。”万俟笙笑得高深。
左烬身子一僵,脸色沉着“万俟笙,事到如今,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万俟笙一听,高深的笑了,不过他也没有那个耐心等左凛寻思透彻,身子被风吹着有些凉,他静坐在石椅上,慢慢道“左凛若是能从一开始就安分一些,我不会动他。”
左烬微惊,略带错愕的抬头看着万俟笙,见面具下的双眸如同幽深的古井,仿佛凝了世间所有光华和冷冽。
“你若是要护着你的哥哥,你大可以过去提前告诉他,说我万俟笙没死,说我要动他。”
左烬的心紧了一紧,想说什么,却也只能沉默。
万俟笙起身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轻啧几声,负手离去,空留左烬跪在寒风里头垂头不语,偶尔有几个宫人路过,也无人多看他一眼。等他反应过来要起来的时候,膝盖一阵阵的凉。
好半晌过后,他撑着石凳起身,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更不知道万俟笙到底去哪儿了,只能匆忙迈着冻僵的身体往出走,却发现那个男人正依靠在墙旁等着他。似乎早有准备,触及到他的目光,还颇为戏谑的笑了笑。
“左二公子好兴致,跪这么久,可惜天气寒冷,若是天气在暖和些,我倒愿意边吃茶边承受你这般大礼。”
左烬抿唇,直接忽视了他的嘲讽,跨步上前,同他的距离一点点的缩进。
“我好像是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万俟笙。”
迎客阁。
沈良之时不时的抿上一口茶,目光稍稍落到对面的君洛身上。
浓茶醇香,沈良之浑身还是起了一层寒意,斟酌了半晌,他吞吐道“君洛,你说吧,这两天你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你心里头怨我,可是...我觉着你也能理解皇上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茶杯触着桌面,咯地一响,君洛依旧不言不语,像是个棺材板一样坐在椅子上。
沈良之又叹口气“我就实话跟你说了,使臣来带来了皇上的口谕,说是只能让我知道,他知道你现在心里头挺乱的,说是把靳凝兮的事情交给你也是不安心,所以……”
“无需解释。”抿了一口茶,君洛似笑非笑的抬了抬嘴角“本王都知道。”
沈良之听了心头一紧,抓着衣襟也不知道说什么,清秀的脸都快皱成一团。
有什么是比被自己国家放弃了更为可笑的?又有什么是比被自己亲哥哥不信任更为可悲的?君洛从一开始到了璃国以来,除了在万俟笙的那件事情下了狠功夫,剩下的只要波及到靳凝兮,这男人一点儿气势都没有了,什么右玺,什么国家的未来。他都不在心上。可放在璃国的眼线也不是傻子,一封信送过去,明里暗里都有君洛有包庇五公主之嫌。
所以君雾已经下旨,已经不打算让君洛在掺和这件事情了。
而现在,皇上的意思就是让君洛赶快回城,别因为他的意气用事,耽误了整个国家的前途。
这件事情早早的从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君洛的,但是他沈良之没有办法开口,更是对着男人的冰山脸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他心中暗暗叫苦,抿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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