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兮瞠目,水眸一点点的染上不敢置信……见她好不容易搜集到的罪状像是雪一样被风吹散到各处。
好半刻过后,她才双目通红看向苏瑾灏,却见他满面黑沉,对着她吼:
“身为要出阁的公主,成日里头弄这些个成何体统!还不快滚回去面壁思过!!”
凝兮一震,这一嗓子刚好就被前来谢恩的萧惊鸿听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滟歌还会有今天?
凝兮狼狈的退了两步,她看着苏瑾灏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你竟然是这样的皇帝?”
苏瑾灏沉默,脸色愈发黑了。
凝兮又退了两步,看着不知所踪的罪状,忽然就酸了鼻子,无措的站在原地吼:“难不成对你来说,皇姐同太后都不如一个萧惊鸿的孩子么?都不如一个大臣么!!”
“五公主这话是何意?”
下了马车,萧惊鸿裹紧了身上的大氅,目光略有鄙夷,可是偏生神情很是怜悯,眉目含愁,贝齿轻咬,站在寒风中跟个瘦弱的小白菜似得:“皇上是皇上,一切事情皇上自有判断,不是么?像是五皇姐这样子举着不知真假的状纸就能将人定罪,你觉着可能么?”
凝兮回头,讥诮的看着她:“你少在本宫面前得意。”
“得意?”萧惊鸿夸张的睁大眸子,眨了眨眼睛无辜的道:“本宫说的是事实,却不想五公主是这么认为本宫的。”
寒风凛冽,靳凝兮身上的淡紫长裙半旧不新,满布褶皱,头簪金鸟吐翠却也丝毫不见矜贵,相反萧惊鸿虽然瘦弱又苍白,身着的鲤鱼跃水栩栩如生,在风下像是碧波一样更为好看。
扯了扯嘴角,凝兮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身新做的头面:“你们父女俩可真是有本事。”
“够了!!”一声厉喝起,靳凝兮一颤,不甘的看向身后的人。
“戾公公,送五公主回去,出嫁之前,就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戾公公颔首,上前毫不客气的提起凝兮的衣领,凝兮大惊,挣扎之际不忘痛彻心扉的望一望站在显阳殿门口目送她的狗男女,眼见萧惊鸿怯生生的依偎在苏瑾灏的身边,嘴角勾着胜利的笑意,嘴上却说一句:“是不是嫔妾给皇上添麻烦了。”
凝兮撇过头继续嚎叫,但是为了避免辣眼睛,还是不看那俩人比较好。
“你还挺能演戏的。”将人拎了一阵,万俟笙很不客气的揩了油,眼睛里头全是宠溺:“演得那么好,连我都忍不住入戏三分。感觉不恶霸点儿都对不起你。”
“我什么不行?”凝兮勾唇一笑,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了,左右瞄了瞄:"要不是我右手用不得,我还是个武林高手你信么?"
万俟笙眼底晶亮亮的,很是诚恳的点点头“我信。”
凝兮眯眼,左右看了看,见至清忙活活的提着裙子朝这面跑,她赶紧吸哒下鼻涕,甚是委屈的指着了戾公公道;“你为何要骗我?”
语气颇为委屈,乍一听还以为是哪家被人抛弃的小姐。至清怯生生的探头一看,见凝兮手指戾公公,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咱家只是奉皇上之命。"戾公公背对至清,声音里头有许多无奈。
凝兮倒抽一口凉气,向后退了退,转身就跑了。
分明是一出背叛戏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竟然演出了一种渣男抛弃妻子的感觉,以至于至清站在原地都忍不住愤愤的小瞪万俟笙一眼,再提着裙子去追。
“五公主等等奴婢!”
万俟笙哭笑不得,眼看主仆俩飞一样的飞走了。
当天晚上,五公主被软禁的事情就传了出来,萧大人被解了软禁,并且将坤云宫被烧一事儿好好的交给他去办,萧丞相受宠若惊,同萧惊鸿一起进宫赴宴。
这可真狗血。
沈良之听了这消息,皱了皱眉“就说这此宴席我们就不去了,毕竟涉及到皇上的家事儿。”
休言颔首,恭敬的回去禀告了。
“靳凝兮不是那么蠢的人吧?”心里头将那人琢磨了个遍,沈良之也捉摸不透她是怎么从金灿灿的公主之巅掉下去的。
君洛不语,板正的坐在桌子上玩弄起了茶道。银冠束发,男人的脸色显然要比之前的好看了很多,好像又回到了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此时此刻端坐在桌案前,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不少风雅。
叫人一见都移不开视线。
比如沈良之,他眼角抽搐的看着君洛慢慢地品茶弄茶,自己索性就坐在他对面焦灼的扇风:“你不着急?”
君洛淡淡的抿了一口茶。
“不担心?”沈良之又靠近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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