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臣妾从山上摘了些果子,甘甜可口,想请公主殿下品尝。”
舒知茵果断的道:“不尝。”
听到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吴侧妃沮丧的垂着眼帘,轻道:“臣妾可否送些果子给荣妃娘娘尝一尝?”
“不必。”
吴侧妃委屈的嘟了嘟嘴,软言细语道:“山中蚊虫较多,臣妾备了些上品的香,可驱蚊虫,公主殿下可愿试试。”
舒知茵微扬下巴,“这天底下有什么东西,会比我府中的上品?”
一次次的出师不利,使得吴侧妃已经习惯,自从得知太子殿下欲除掉福国公主后,便处心积虑的接近福国公主,意图讨好她麻痹她,帮助太子殿下达成夙愿。可是,福国公主总是不给机会,不予理会。
舒知茵盯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冷静的道:“记住,作恶多端必有恶报。从此以后,你见到我主动避开,莫与我多说一字。如果有人问起你为何避开我,就说我讨厌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不准你靠近我。”
吴侧妃震惊的目瞪口呆,脸色极难看。
舒知茵继续向前走,神情凛然。刚踏入留云苑,便见到荣妃闲适的坐在院中,她若无其事的笑着唤道:“母妃。”
荣妃喜悦的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我试着跟你父皇提及你的婚事,他说,只要你和许元伦情投意合,他愿意赐婚。”
“嗯。”
荣妃柔声道:“你感觉许元伦可是如意夫君?”
“孩儿这就去找他,多与他相处,用心感觉。”舒知茵笑了笑,说罢便转身出了留云苑。
两个时辰后,如锦急急忙忙的寻找许元伦,发现许元伦和景茂庭在湖边垂钓,她慌张道:“福王殿下,求您帮忙把公主殿下找回来。”
许元伦刚要开口,景茂庭已问道:“她怎么了?”
“两个时辰前,她要去爬山,不让奴婢们跟着。”如锦指了指那座最高的山峰,“眼看这天色已变,将要下大雨,公主殿下一人困在山中可如何是好。”
昨日徒步登山去闲清园,今日清晨醒来,双腿酸疼无比寸步难行。
清风阵阵,秋千轻轻的晃着,舒知茵面容沉静,而心中思绪万千,她不得不认真的思考将来的打算。
“公主殿下。”如锦捧来一盅燕窝羹。
舒知茵美眸睁开,便见如锦心事重重,她接过燕窝羹,边吃边说道:“坊间又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如锦咬着唇,委屈的道:“坊间在议论公主殿下为追求齐汀,不顾矜持的擅闯闲清园,不知礼貌的惊扰齐老,并不慎使皇嫡长孙坠入深潭中。”
“我骄蛮狂妄的事迹又添了三件。”舒知茵笑了笑,这三件事迹可非同小可。
如锦替公主难过的道:“居心叵测之人总是编造谣言,坏公主殿下的名声。”
舒知茵慢慢的吃着燕窝,默不做声。
如锦哼道:“公主殿下得知风暴摧毁沿海的整个村庄,拨府中银两为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修建新居;公主殿下关心善男信女的疾苦,在云柘寺设大斋殿,每日施素斋给苍生,承担全部所需银两;公主殿下所做的这种善事不胜枚举,却被传为沽名钓誉将功补过,真是岂有此理。”
舒知茵不语,用完燕窝羹之后,捏起白帕擦拭唇角,才道:“备马车与软轿,进宫。”
“现在?”如锦疼惜公主殿下的双腿。
“对。”舒知茵眸中闪过寒光,有些谣言她无所谓便不理会,有些谣言她不高兴承着。
如锦不再多言,示意侍女去办。
这时,如瓷快步而来,禀告道:“齐三少爷亲自赶马车送来两缸山泉水,正在府外。”
齐汀竟然真的亲自送泉水?舒知茵饮了口薄荷茶,道:“山泉水留下,运去马厩喂马。”
如瓷询问道:“可请齐三少爷入府歇脚?”
舒知茵笑道:“不请。”
如瓷应是,便按公主交待的去办。
半晌,马车已备好,舒知茵刚乘上马车,如瓷急步而来,禀告道:“皇上宣公主殿下即刻进宫。”
莫非也是因为坊间的谣言?
正值中午,艳阳高照,香车宝马快速驶到皇宫门前,舒知茵换乘软轿,不紧不慢的抵至御书房。
在如锦的搀扶下,舒知茵笑容满面的施礼:“父皇。”
堆积如山的奏折后,舒泽帝头也未抬的问道:“你昨日去闲清园了?”
舒知茵悠然的坐在紫檀交椅上,清脆声道:“是呀,往返走了十余里的山路,茵儿的双腿酸疼得难忍。”
舒泽帝搁下笔,问道:“擅闯闲清园?惊忧了朕敬重的齐老?”
舒知茵故作“啊”的一声惊呼,“这么快就传到皇宫内了?”
“已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舒泽帝挑眉瞧了瞧女儿,见她如往常一样不以为意,脸色骤然冷沉。
见状,舒知茵端正了坐姿,笃定的道:“皆是流言蜚语。”
舒泽帝目光炯炯,看到的是她凛然自在,他渐渐敛起肃容,扬声命道:“宣太子。”停顿片刻,又道:“宣景茂庭。”
父皇不信?打算一一对证?舒知茵不动声色,漫不经心的示意侍女将带来的鲜果与桑葚酒摆在案几上。
舒泽帝继续批阅奏折,龙涎香轻烟缭绕。
舒知茵换个舒服的坐姿吃起樱桃,望着日理万机的父皇,轻言道:“酷暑之际,茵儿想陪母妃在妙春山避暑,小住半月。”
“准。”
“父皇能否同往?”
“再议。”
舒知茵闲适的道:“听说塞外的风光极美,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漫天辉煌的落霞,蓝如宝石的碧湖,茵儿能否去塞外一趟?顺路探望三皇兄。”
“准。”舒泽帝缓缓说道:“顺便为你三皇兄择一块地建座府邸,让他永居塞外,震守皇陵。”
舒知茵一惊,三皇兄将永居塞外,不得回京?!她难以置信,发现父皇神色冷酷,没有平日里的慈祥,她不禁蹙眉,突然间隐隐不安。她沉默着,举杯饮了一口冰镇桑葚酒,一语不再发。
过了半个多时辰,景茂庭阔步而来,拱手道:“臣参见皇上,参见福国公主殿下。”
舒知茵漫不经心的吃着樱桃,偏偏不去看他,听着他清冷的声音,感受着他挺拔身形的气场,她心中莫名怦动。
舒泽帝抬首问道:“福国公主昨日擅闯闲清园了?”
景茂庭正色道:“臣昨日见到福国公主时,她已经在闲清园中,臣不知她进园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