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龄一声冷笑,只觉自己将一切看破,万事都握于掌中。
“难道不是?寒儿和你都看重将军府的势力,以为朕看不明白?”
将军府倒台,没道理,羽儿学不会另寻出路。
君飞羽一声轻笑,眸中尽是嘲弄,“我所爱的女人,我的母妃恨不得杀她,而我的父皇,也想将她的父亲,除之而后快!”
他笑叹一声,忽而神色收紧,语音铿锵,“我舍不得她,就只有舍弃这身份了!”
翼王的腰牌和兵部的印章,统统都扔到了君玄龄的书案上。
皇上面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飞羽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翼王的身份,兵部的权利。”
“你不要了?”
君玄龄不可置信看着他,多少人争破头皮想要的身份和权利,他轻易就舍了?
君飞羽只给了他一个不屑的刀削般的下颚,连话都懒得回了。
想以权利掣肘他?真是错看了他,他何曾在意过这些?
君玄龄有些激动,“朕是你的父皇,是生养你的人,你为了一个女人,莫非连姓氏也不要了?”
“君这个姓,果真令人讨厌!”
君飞羽算是懂了,夫余之前为何会说此话。
他绝不出手帮任何一个君家的人,他是唯一的特例。
“放肆!身为大荆的皇子,竟敢蔑视皇姓!”君玄龄气得胡子都飞了,大掌一拍桌案,在御书房内震天一响。
然后,回答他的,事比他更为绝情的声音,“自今日起,我就不是大荆的皇子了!”
“生在皇家,岂容你说不是,就不是?”
“古语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今日,我便将发肤还与你们,偿了生养之恩,今后,我和君氏一族,再没任何关系!”
一字一句,如铁一般。
御书房中心龙柱之上,悬有一柄尚方宝剑,此时,剑身异动,震颤不止——
突地,剑锋射出,飞入君飞羽手中。
君玄龄大惊!
他这是要杀父弑君?
正要大喊御书房外侍卫。
君飞羽直视着他惊惶的面容,今后,他与大荆的皇族,与他君玄龄,再无任何干系!
右手提着青色剑身,黄色的流苏划过一道灿烂的金光,他迅速挥剑,斩过垂于左肩的青丝,还有——
左臂上的一块血肉。
血色飞溅。
撒在御书房内干净的地面,又飞落于书案的奏折上,染红了一堆奏章。
鲜血浸染的御书房,似乎比以往干净了不少,连空气都不压抑了。
血腥气在蔓延。
月妃捂着唇,抑制不住一声尖叫,“羽,羽儿——”
君飞羽没有看她一眼,反手将剑甩入龙柱之上的剑鞘中,剑身还余一声轻鸣。
“今后,我不再是君飞羽。”
只会是,玉无邪。
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御书房。
临到门口,君玄龄回神,沉声开口,“你以为,皇宫是你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
玉无邪回头,露出一个冷冽的笑,“我想走,无人能留,你可试试。”
君玄龄闻言,神色变幻,却终是没有叫侍卫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