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鹤大感不妙,这太子根本不是来抓什么东周逃兵的。
可是,士兵们已经出动,挨家挨户,去将城中的百姓,全部抓到了这片空地上。
待城中一千一百一十九口人,全部都擒来,太子朝身后一人道:“扶苏,这些人,是全部都砍了,还是慢慢地凌迟处死?由你做主!”
听了这话,锦衣睁大了眼。
他们把他抓来当人质,想进流火城,不是要占据流火城,而是要来屠杀流火城民众的?
他急声高呼,“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太子懒得理会他,不过是为了达成与扶苏的约定,这些琐碎的恩怨纠葛,他不在乎。
在锦衣身边的一个士兵,突然除去头盔,撕掉脸上的易|容|面|具,行至容云鹤跟前。
混在士兵中的师烟烟和子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
酷似记忆中人的样子,让容云鹤倒退数步,“你,你是百里——”
“原来,你还记得百里这个姓,想必你也没忘记七年前的事了!”
“七年,七年前——”
不止是他,被士兵押着的人中,有好些都不禁抬起头,看向扶苏的脸。
那是一张与前流火国国主,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扶苏缓缓开口:“七年前,师将军率军剿匪,有一批残余匪寇逃入大荆东面的深山老林,却不想,匪寇中有精于盗墓者,精通地道,百余人挖通了去往流火国的地道,逃入流火国内。流火民风淳朴,百姓多善良有爱,相信他们是误入流火国的逃难灾民,将他们百余人收留下来。而这些匪寇,潜藏数月,野心勃勃,欲将流火国据为已有,最后将千余民众屠戮。”
扶苏看着容云鹤,指了指脚下,“就在这片土地上,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这里流过多少流火国百姓的血?”
锦衣震惊地听着扶苏的话,他知道流火城曾是流火国不假。
却不知,这是他父亲屠戮了流火国民所得到的城池。
难怪,在他支离破碎的记忆中,很小的时候并不是生活在流火城,而是在别处的。
他紧盯着他父亲,希望他否认,不是扶苏所说那般。
他往日所有一切,难道都是以千人的血堆成?
容云鹤不语,他无从否认。
在锦衣眼中,这就是默认,顿时哑然无声。
太子在旁催促道:“说那么多做什么,他将你流火国屠了,你将流火城中百姓杀了,不就完了?以城抵国,他不算亏!”
每个百姓身后都站着一名大荆的士兵,刀都架在他们的脖颈之上,只要太子一声令下,千余人的脑袋,就会分家。
而太子正在等扶苏的话。
锦衣不禁向扶苏大喊,“若我父亲果真犯下这等错事,你要杀,就杀我吧,城中百姓多是无辜,还有不少妇孺孩子,他们并不知晓当年的事,算不得凶手!你不能滥杀无辜!”
太子冷声一哼,笑道:“无辜?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无辜!权和势,才决定,你是不是真的无辜!若说无辜,昔日的流火国民,又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