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么最上面,到底是谁呢?
她想起了他,那个在悬崖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最后被自己驱逐出尚书府,不知下落。她揉着眉心,一想起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在某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就这么怨毒的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赵无忧觉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温暖的指腹,摁上了她的太阳穴,那种熟悉的温度,让她稍稍放下戒备,紧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低沉而磁重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想不明白的事情,何必要多想,否则不是自寻烦恼吗?”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督主不会想自降身份,让木头人当自己的对手吧?”
穆百里轻叹,“若真是个木头倒也罢了,雕雕琢琢的也能做成本座想要的样子。”可惜了,这赵无忧就是一块顽石。风霜不蚀,软硬不吃的顽石。
“该听的你都听到了,如今只剩下一个王少钧。”赵无忧睁开双眼,握住了太阳穴上那温暖的手,“事情都已经了结,该回京城向皇上复命了。”
穆百里笑了笑,“赵大人舍不得了?”
赵无忧敛眸,“有舍才有得,督主已经得到了,还问我舍不舍得,未免欺人太甚。”
“温故已经给了你,赵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穆百里问。
赵无忧起身,徐徐转身看他,“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想告诉督主一声,来日交手,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语罢,她抬步往外走,“这两日便处决王少钧,且不管他吐不吐实,都得死!两日后--”
她顿住脚步,身子微微绷直,“两日后启程回京。”
说完,她再也没有停留,始终不曾回头多看他一眼。
他顾自浅笑,淡淡的道一句,“喂不熟的白眼狼。”
的确,是该回京了。
虽然他们都想知道活人蛊的配方,可他们无法在平临城待太久。此行已经耗时太久,是该回去了。皇帝那儿,得有个交代。
走出刑房的时候,他想起指尖的温度,不自觉的又扬了唇。
“赵大人虽说是个文官,可方才那样子,一点都不逊色久经沙场的武将。”陆国安道,“这般场景,竟也是面不改色,着实不容易。”
“这世上能让她害怕的,只有她所在乎的。”穆百里眉目微沉,比如简衍。
“督主,这王少钧受尽酷刑,怕是要熬不住了。”陆国安低语。
穆百里冷然,“这两天好生看着,别让他死了。两天后还不吐实,依法办事。”
“是!”陆国安俯首。
刑房内的王少钧,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他死活不肯吐露无极宫的事,以及有关活人蛊的秘密。受了刑,又被大夫强行医治。
活不了,也死不成。
这半死不活的吊着,才是最痛苦的。
王少钧如此,是故雪兰也好不到哪儿去。
雪兰花容扭曲,面色惨白如纸。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无力的伏在桌案上,一双空洞的眸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愫。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北疆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