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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360米,大结局(十)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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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态!”

    宋熹并不和她辩驳,也不生气,由她骂着,似乎怕她走失了找不着似的,始终尾随在她的身边,跟着她四处乱走,跟着她在黑暗中来回摸索。

    “娘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寂静空间中,墨九的声音,满满的郁气,“这都什么鬼机关啊?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宋熹,你懂得也不比我少,见过这样的环境吗?你看我,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了,却没有摸到一个实物东西……甚至,我们的脚上好像也踩得有点飘啊……”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猛地弯下腰来,去摸脚底。

    “不想死,就不要乱动。”宋熹突然一喝,猛地扼住了她,“九儿,不要动,不要再走了,我们趁这机会,好好说说话。”

    “说什么说,宋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脚下也有悬空的感觉,让墨九的心底,被密密麻麻的恐惧占满了,连声音都带了一丝不确定的紧张,“没有边际,没有实物,除了你,什么都没有。难道,难道说我们……已经死了吗?”

    “瞎说!”宋熹按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声音平静而温柔,可就像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影片后,在结尾放上的舒缓音乐,虽然好听,却依旧让人心生恐惧,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你玩过网络游戏吗?这也许就像一个隐藏副本,是随机触发的,需要通关才能出去。”

    网络游戏,副本?

    墨九心里狠狠一惊。

    有多久,她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熟悉的现代词汇了?

    太久!太久了!久得有时候她都快要忘记前生了。

    “唉!原来是你。”

    在这一刻,她终于确定了——宋熹就是那个人。

    那个躲藏在暗地里的机关高手,那个会阿拉伯数字的人。

    仔细一想,其实很早以前,就有许多蛛丝马迹的,只是她没有往深了去想而已。菊花台上一曲《菊花台》随便应和,多次告诉她说,介意与谢青嬗亲表妹的关系,对她嘴里时不时冒出的各种现代词汇不好奇,也从来不多问。更紧要的是,他堂堂南荣太子——居、然、会、做、饭。而且还做得一手好饭。若说临安的桂花肉还可以勉强解释得通,那么他的拿手绝活羊肉火锅……这个时代哪个人能做成那样?

    而且,古代男子,哪个不远庖厨,何况太子?

    不怪他隐瞒,只怪她太傻啊!

    唉声一叹,她道:“我找了你这么多年,还真没想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样一想,墨九顿时又想到了许多的过往,“辜二、乔占平这些人,都是受你操控与利用的吧?宋熹,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宋熹像在回答她,又像在自问自答,“我也想知道。”

    伴着他幽幽一叹,整个空间似乎都冷凝了。

    这样的回答太过意外,也让墨九惊讶不已。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开什么玩笑!”

    “嗯。”宋熹淡淡应,似乎不爱提这事。

    “那你知道自己来自哪个世纪吗?”

    “不知道。”宋熹的声音在黑暗里,带了一点淡淡的无奈,甚至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忧伤,“我只知道我脑子里的那个人生活在一个与当下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个地方有高速发展的现代文明,有这里的人想都不敢想的物质基础,那里的飞机可以上天,火箭能飞太空,那里有网络,不见面也可以聊天……”

    “那你不就来自21世纪吗?2015年?2016年?”

    “不知道。”宋熹继续摇头,“自我醒来,我其实就有些弄不清楚了。我到底是宋熹,那个被萧家陷害摔下马死过去,又被萧乾搭救而灵魂附生的宋熹?还是另外一个人?而且,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在他淡淡的叙述中,情绪不多。

    可墨九却非常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在这个时候,宋熹确实没有必要再骗她。

    “一开始,我是惶恐的,小心翼翼的生活在宫中,就像藏着一个秘密的怪人,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的遭遇,也不敢向任何人询问……我即有宋熹的记忆,又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两种记忆都一样清晰,我每天都纠缠于究竟哪一个才是我的痛苦中,寻找我灵魂的归属。一直到……”他突然朝她走近一步,近得墨九几乎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以及怦怦的心跳了,他方才停下,沉声对她道:“直到听到了你的名字。”

    “听到我的名字?”

    从初识得他,已过过*年了。

    好多的记忆,讲实话,墨九已经开始模糊和混淆。

    可显然,宋熹记得比她还要清楚,对她置疑似的相问,他苦涩一笑。

    “那日我听得舅父说,萧家为久病不愈的萧大郎娶妻冲喜,要娶盱眙的小寡妇墨九。”

    唔!往事久远。

    远得仿若做了一场梦。

    墨九抿了抿嘴,也不答,只安静听他说。

    陷入回忆中的宋熹,显然也不需要她答。他自顾自地说道:“一听墨九这个名字,我就像突然被打开了一扇灵台之窗。直觉告诉我,这个墨九是与我有关系的。不,不是与我,也许是与藏在我记忆中的那个人有很密切的关系。要不然,为什么听到她的名字,我血液都像在燃烧……很快,我就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目光复杂地盯住墨九,“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金篆玉函》?山、医、命、卜、相五术。”

    《金篆玉函》?山、医、命、卜、相五术?

    墨九脑子里“嗡”了一下,有些懵,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

    很古怪的,她觉得自己仿佛突然也变成了像东寂这样的人,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宋熹看着她,沉吟片刻,像在犹豫。

    过了好久,才突然又道,“九儿,其实你也是《金篆玉函》玄学五术的传人。”

    墨九讷讷问:“我?《金篆玉函》?那是什么鬼?”

    宋熹道:“《金篆玉函》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据说在几千年前,黄帝得天神相助,授以天书,得以破蚩尤妖术,擒杀蚩尤统一天下。这天书便是它了。《金篆玉函》之下,又有玄学五术之分。山、医、相、命、卜同宗同源,都以阴阳五行为核心来判断事物的发展趋势和应对策略……”

    他大概与她讲了一下,听得墨九一脸懵。

    “是吗?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往前一步,偏头想要看清他,声音也沉了不少,“宋熹,我怎么觉得你其实是自己有病?这种症状,有一点像神经分裂症。你该不会是生了病,或者记忆出了什么问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把我扯进去的吧?”

    宋熹摇了摇头。

    然而,黑暗中,墨九看不见他摇头,只听得见他突转话锋的声音。

    “但那时的我,并不敢确定,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墨九——”

    “所以呢?”墨九努力盯视他的方向,“我们在楚州萧家后院的荷塘边相遇,不是巧合对不对?”

    “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的巧合?”

    宋熹轻轻一笑。

    也许是忆及那一夜的月色之美,残荷之香,梨觞之酣,他的笑声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与轻松,“说到底,虽然我有宋熹的记忆,可我潜意识里的主宰,似乎还是那个人。所以,不管萧谢两家有多大的恩怨情仇,我对他们的事情都提不起什么劲儿,却对你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我特地从临安去到楚州萧家,以贪梨觞美酒为名,专门带上美食与美酒,坐在荷塘边等着你。”

    “你知我好吃好酒?”

    “你大名鼎鼎,无人不知。”

    好吧,那会儿她逃婚,萧乾三擒三纵,确实干下许多耳熟能详的事——

    墨九叹了一口气,突然对他的故事好奇起来。

    也许为了探究一个结果,也许因为同为现代人的同理心,她暂时抛开与宋熹的私人恩怨,对他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那后来呢,你找到你自己是谁了吗?”

    宋熹没有马上回答她。

    空间里安静一片,鸦雀无声。

    那感觉,就好像没有人在似的。

    墨九心里一紧,马上伸手去拽他。

    “喂——宋熹——你人呢?”

    “我在。”宋熹拍拍她的手,并没有顺势握住,而是随即又松开,垂下,淡淡说道:“没有!一直没有。可我没有找到自己,却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灵魂。”

    “另一半灵魂?”墨九吓得恨不得抱紧胳膊,“不要说得这么惊悚好嘛?什么叫找到了另一半灵魂?怪吓人的!”

    “呵!怕什么?是人,都有灵魂的。我有,你也有……”

    黑暗中看不清人,墨九却似乎能感觉到他从心底深处迸出的悲凉。

    麻麻的,刺刺的,怪怪的,挠着着她的神经。

    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往外冒,墨九觉得有点冷,声音都沙哑了。

    “宋熹,你……继续说,什么叫找到了一半灵魂?”

    宋熹没声音,又陷入了沉默。

    呼吸充斥在彼此之间,一种怪异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

    过了好久好久,墨九方才听到他凝重的叹息。

    “九儿,我的灵魂告诉我。我爱你,深爱你。所以,我认为,你就是我的另一半灵魂,你也是我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意义。”

    啊!

    墨九头上像有一群乌鸦飞过,嘎嘎叫唤。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那样看着他,仿佛在听一个玄幻的故事。

    “我一觉醒来,成了南荣的皇太子,却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南荣很快就要灭亡了,而且还会亡于我之手,这感觉——太奇妙,太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你能否感受?当然,这些事情,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但事实证明,后来所经历的所有大事,都仿佛早已经在我的脑子里演练过一般,哪怕我刻意想要做出改变,也做不到。而你——墨九,似乎是这些事情里的变数。”

    “我是变数?”

    “是。”宋熹道:“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当今之世并没有你,可你却来了。我就在想,如果你属于我,也许会改变这个既定的结局?然而——”

    又过了一瞬,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绝望般的空洞。

    “然而你并不属于我,不管我如何努力,你始终属于他。也因为此,这个故事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新意。”

    这个时候,墨九已经有些弄不明白了。

    宋熹到底是从现代穿越而来处于半失忆状态?还是他从头到尾就一直是宋熹,只是当初坠马死亡后,突然机缘巧合在某个异空间里“捡”到了某个人遗失的部分记忆,然后还魂?或者说,他其实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可如果他是疯子,哪懂得那么多的机关巧术与奇门遁甲?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懂得那么多。”宋熹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突然轻笑一声,颇有几分得意地道:“因为那个人懂吧,我醒过来自然就懂了。”

    疯了!疯了!

    墨九快被他的解释弄疯了!

    太特么玄幻了,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可她自己都是穿越的,不是比玄幻还玄幻?

    能接受自己是个穿越人,又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吸一口气,她选择了暂时相信这个故事,不再追究宋熹是谁,转而追究他的目的。

    “那你为什么想要得到仕女玉雕?为千字引?为武器图谱?为争霸天下?”

    “不!”

    宋熹站在黑暗中,回答得很肯定,也没有半分犹豫。

    “我对一个早晚完蛋的江山并无兴趣,只是为了回去——找到我自己。”

    他的回答,把墨九吓了一跳,“千字引可以回去?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人告诉我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宋熹抿了一下唇,对着墨九的方向,一字一句认真地道:“千字引上,其实并没有墨家机关之术,更没有武器图谱。这两样东西,早就被热爱世界和平的墨家老祖宗毁了——其实,所谓千字引,只是一千字的引文,是为引渡灵魂回归之用。”

    千字引。

    一千字引文。

    为引渡灵魂回归——

    这个转折来得太快,墨九不太敢相信。

    “怎么可能?为什么墨家祖宗……要弄一个这样的东西?”

    “我也想过,最后猜测,最大的可能是……与老祖宗自己的故事有关。”宋熹盯着她,突然问:“墨九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吗?墨家这样强大的机关,火器,引得天下人觊觎,那发明这些东西的人,需要怎样的智慧……?”

    “你是说——”

    “也许那个人,像你,像我,是与我们一样无处着根的灵魂。”

    他的意思是说,八卦墓与祭天台的建造者,其实也是一个穿越者?

    因为本身是穿越者,这才搞了个千字引,就为引渡灵魂。

    哦天!墨九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从进入“过去门”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她都有点难以消化。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会经历这样一个真相似的迷局,一个从穿越开始,似乎从来就不由她掌控的迷局。

    深思良久,她想不明白,也就不去钻牛角尖了。

    “那你又是怎么确定我与你一样,也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宋熹淡淡道:“猜的。试的。因为你的《菊花台》,还因为……你知道的那些,只有我知道。”

    是啊!宋熹隐藏得比她好多了。

    从头到尾,她就一个冒冒失失的现代妞儿。

    借着本尊是个脑残人士的便利,她大杀四方,什么时候刻意掩藏过自己?

    就凭她的作为,宋熹要看穿她,实在不要太容易。

    墨九沉寂了片刻,略迟疑,“那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回去?”

    “一开始是这样的。”宋熹站得离她一步之遥,声音却远得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飘来,幽幽的,还夹着淡淡的凉气,“一开始我只想回去,找到那个主宰自己灵魂的自己,不再做等着亡国送死的宋熹,我喜欢那个世界的繁华,电子产品、信息网络、以及一切的高科技。所以,我做的一切,包括接近你,就为了回去——”

    “喔……”墨九差不多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矛盾而又纠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宋熹又迟疑了。

    在与她说话的过程中,他若干次迟疑,考虑,像在纠结着什么。

    这一次,又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后来为了你,我又不想回去了。我想留下来,甚至想过——要么改变历史,做这个天下的霸主,打败萧乾,拥有你。要么有一天,得到千字引,能带着你一起回去。”

    “带着我一起回去?”墨九怔怔的。

    “难道你没有想过要回去?”

    “想过的。”在没有与萧乾有任何瓜葛之前。

    后面那句话她没说,可宋熹分明懂得她的想法。

    轻声一笑,他的声音满带自嘲,“可你有了他,却是不想了么。”

    “是,我在这个世间有夫有女,如何离得开?”

    “我想也是。”

    两个人如同闲话家常的朋友似的,就站在这个宋熹所谓的“副本”里头,说着一些往事,也是从宋熹嘴里,很多墨九之前想不明白的事,也就都得到了解答。

    比如,当初杀谢丙生的人虽然是乔占平,可真正要杀他的人,却是宋熹。因为他不想受制于谢忱,要没了儿子的谢忱反过来依赖他。当然,也因为谢丙生的所作所为,实在触范到了他的底线,还因为谢丙生居然动了墨九。

    又比如墨家大会上,他让人戴了墨妄的面具,假扮墨妄与方姬然对话说要杀墨九,目的就是为了让墨九疏远墨妄,从而让“重生”而来的方姬然可以与墨妄再续旧时情谊,从中得到更多关于八卦墓的便利消息。

    而那时,方姬然已经与她达成合作关系了。

    本来一开始,他改祭天台手印,是准备让方姬然做墨家钜子,从而举墨家之力开寻八卦墓,名正言顺得到仕女玉雕再拿千字引的……可后来他想,八卦墓不是那么好找好开的,方姬然在机关造诣上的本事,实在远远不及墨九。于是,当墨家大会对墨九彻底关上门,不让她参与,而她正处于人生低谷,求助无门的时候,他向墨九伸出了橄榄枝,让她假扮他的侍女,领她前去墨家大会,并且让乔占平设置了题目极难的机关屋考题。

    实际上,方姬然当初误会乔占平了。

    从头到尾,机关屋之试就是公平的,乔占平并没有改过题目。

    如果方姬然真的可以在机关屋之试上赢过墨九,也许他真会让她做钜子。

    然而——她自身实力远在墨九之下。

    为了开八卦墓,宋熹选择了墨九。

    而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就顺其成章了。

    ……

    “我还有一个问题。”

    静静听完他的解释,墨九忍不住又问:“这个事儿,我憋心里很久了。当初导致萧六郎毁容那个面具上,是不是你下的毒?”

    听她说憋了老久,宋熹不禁笑了。

    很自然地揽一下她的肩膀,似乎为了确定黑暗中的她真实存在似的,他笑道:“是我,又不是我。”

    “什么叫是你,又不是你?”

    “因为我是主犯,而你,是从犯。”

    听他的回答,墨九惊得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宋熹道:“很简单,我的本意是为让他改头换脸地活着出去而已。当时临安政局复杂,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皇后一党,谢氏旧臣都不会放过他,哪怕戴了面具——你懂的,方姬然的面具都可以摘去,他也可以。所以,我虽然在他的面具上涂了毒药,但那药物的实际功效只是短期内改变肤质,可能会生疮长痘,但绝不会致人毁容,对萧乾这样的神医来说,太过小儿科……”

    “那怎么他又毁容了呢?还有——我是从犯,什么意思?”

    “九儿,你还不懂吗?”宋熹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点叹息,“你的母亲,你的姥姥,还有你的姐姐方姬然……他们的男人,都是怎么死的?就我所知,当今之世与墨家女有染还没有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陆机,一个就是萧乾。他们两个没死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是当世神医,恐是有什么方子凑了效。但他们不死,不代表你们的身体对他们就可以完全免疫——”

    “你是说——他是被我害的?”

    “我非医者,具体情况我亦不知。”宋熹沉吟一瞬,又道:“关于墨家的天寡一事,我猜可能与血液有关,就像某些传播疾病一样。你忘了,他在牢里,咬过你一口……”说到这儿,他咳了一声,又道:“我也想过,可能是我的药,与你的血液毒性综合,这才导致了他的毁容……具体情况,我想,萧乾本人比我更清楚。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唉!

    墨九重重一叹。

    找了那么久的罪魁祸首,她怎么就没有想过——有可能正是她自己呢?

    两个人把话都说开了,还真就有了点老朋友的感觉。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再难与别人之间产生这种默契的共通点。

    这种属于同一个时代人的交流感觉,无人可以代替,也无法与别人重合。

    墨九想,也许从一开始她会对宋熹产生好感,也是缘于这样的潜意识吧?

    接下来的谈话,就轻松多了。

    想到为了八卦墓和千字引辗转的数年光阴,墨九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早知道千字引就是那么一个东西,我真的……懒怠与你去抢。你啊,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样不就少了许多纷争,你拿你的千字引,我做我的墨家钜子,互不相干……”

    “呵。”宋熹笑,“说得好像我早告诉你,你就会相信似的?”

    噗一声,墨九被他的比喻逗笑了,放开嗓子咯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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