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宫殿……今晚点了灯,她也许就会找来了。”
卫风顿时咬着衣角,瞪着眼睛,跺着脚喊:“哎呀呀,又是尸女,哎呀呀,又是尸女……!”
翻出蓝夙的尸体,带走雪蓝,君芜来到虞河边上的时,已浑身满是血。
此时萧衍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她把对蓝夙死的痛加诸到那些士军身上,而他,不像他地陪她任性地大开杀戒了一次。
算是与姜国结了梁子。
君芜小心翼翼地放下蓝夙那被压碾的破伤的尸身,跪在原地先是无声地落泪,再是断断续续地喊了几声。
丹青欲过去安慰她却被萧衍止住,两只龙眼红通通地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君芜宣泄了片刻情绪,站起身来,转身向虞河对面的树林走去。
萧衍跟了上去,陪她捡了一些残枝,用残枝编结成河筏,把蓝夙的尸身放上去,准备河葬的模样。
君芜转身对他道:“麻烦你帮我为他清洗一下身子,他身前给人泉水般清澈的感觉,死后我也希望他能干干净净的。”
君芜见萧衍不说话,转身撩起袖子:“不愿意的话……”
萧衍抓住她的手,君芜转过身子。他看了看她那哭干了红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静悄悄地转身将蓝夙扳到河边清洗。
君芜看了他一会,转身又去捡了一些干树枝,钻木取了火。小丹也在一旁默默地帮着忙。
约过了半个时辰,蓝夙的尸身和衣物皆整理干净,放在虞河的河岸上,君芜撒了些虞河边上的花草放在河筏上,为蓝夙抚平了衣领。
低头,她用衣袖抹了抹眼睛,站起身来。
萧衍拿着火把等她说可以火化。
她为他轻声吟唱了一首古老的送魂曲。
微风吹起她的黑发,她的眼神比月色还苍冷,唱着之间,微微弯起的唇,向是在嘲笑什么,又像在自嘲地复杂。
虞河的河水汩汩地……响着。
萧衍捂了捂胸口,莫名地竟有些心疼地,她竟有那般绝望的模样。
看不下去,不想看下去,他上了河筏。
他对她道:“来有来,去有去,生有生,死有死;总归会来,会去,会生,会死。一种结束是另一种新的开始,何必感伤,不如笑一笑,他此生终究解脱了。”
君芜站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火把:“我不相信来生,也笑不出来。”
萧衍微微弯了弯唇,侧头看了看她。然他转身在蓝夙身上撒了一把粉,伸手握住她的手,从蓝夙的脚下点燃的一瞬……蓝夙的身子迅速被点燃。
君芜的眼睛深了深,火光在她眼里跳跃。
萧衍在她身后道:“其实,我也不信,但我还是笑了出来。”
君芜握了握火把。
抓着君芜跳上河岸,他替她割断那河筏上的绳子,君芜跟着蓝夙的尸身往前走了几步。
萧衍在身后抓住她的手腕。
“知道吗?太容易付出情感是你最大的弱点。”
君芜甩开他的手:“我的弱点,不用你来提醒。”
萧衍看着她:“没良心的丫头。”
君芜转身捡起地上的雪蓝,抱着雪蓝,面对燃在虞河上蓝夙的尸体,送他最后一程。
她的心,逐渐凉了又凉,凉了又凉。
她的‘亲人’,她在这世间稍许给过她温暖的人,都一个接一个离开了。
只剩下她一人来面对这寂寥的人世。
一点点折磨楚殇至死,揭开一切谜底又如何。
蓝叔叔因此已亡,她再往下查下去,又会有多少人遭受牵连。
她查下去,她失去的那些还会回来吗?
如果回不来,那她所做的这一切为了什么?
仅仅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吗?
即便她给了自己交代,给了一个答案,那在这过程中可能像蓝叔叔这样因此丧命的生命,她要用余生去忏悔去亏欠吗?
她不知道,她失去了答案。
“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在蓝夙在虞河火化的尸身飘远后,君芜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走过萧衍身边有些疲倦地留下一句。
萧衍见,她的身子逐渐地被黑暗一点点吞噬,直到消失在黑夜中。
他站在原地,如她所愿,未跟上去。
抚了抚额头,他轻道句:“今夜,还真是久违地,有些许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