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刻,艳阳高照,山洞里簌簌地伴着些冷风。
“阿欠……阿欠……”君芜坐在一个山洞里,靠着石壁,身上盖着一个墨衫。
前面虽然燃着火,但身体因为湿透了却还是冷的,头也昏昏沉沉地四肢无力。
萧衍坐在一旁,将煮好的草药盛了一碗递给她。
“喝下。”
君芜推了过去:“不用,咳咳……”
他似乎忘了谁把她扔下河去,谁知道他此刻会不会朝里面下药?
“放心,我未往里面投毒。”
君芜冷笑了声。
他补了句:“虽然有那么一瞬间闪过把你毒死算了的念头。”
“……”
见她扭转过身躯不看他,他喝了一口药,走过去。
君芜猝不及防,萧衍捏起她的下巴,蹲身将那药往她口中灌去。
她心下惊措,下刻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他手中瓷碗碎了一地!
君芜气得发抖:“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亲!你这个登徒子!”说完,她将他的衣服砸给他,并狠狠地擦了擦她的唇。
他接住衣服,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看她把自己的唇揉得通红,目光眯了眯,舔了舔自己丹唇,还有草药和她的齿香。
想起……昨夜有人尝过这滋味,他的目光变得危迷。
他看着她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有让人讨厌的资本。”
他眼神黯了黯,“我不准你讨厌我!”
君芜抬头:“我就是很讨厌很讨厌你!”
“我不准你很讨厌很讨厌我!”
君芜瞪着他,萧衍也瞪着她,两个人就像个两个孩子在吵架……一瞬,君芜的脑海突然闪过什么。
桃花徐徐落下的时候,两个孩童互相争执着:
“我很讨厌很讨厌你!”
“我不准你很讨厌很讨厌我!”
“我以后不会嫁给你的!你是个坏蛋!坏蛋!”
“你一定会嫁给我的,你若不嫁给我,我就让拥有你的人全部死掉!”
女孩跑过去推了那男孩一把在地。
君芜捂着脑门,踉跄了一下,捂着胸口,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萧衍见她脸色不对,过去一把抓住她:“丫头,你怎么了?”
“求你救他!我求你救他!”
红衣女子缓缓地跪下,可那墨衣人却是将她的手无情地扳开,“抱歉,我救不了他。”
大火,熊熊燃尽的大火。
“阿芜,阿芜……你在哪里?”
“娘,娘……”
“阿芜!阿芜!你别乱跑,娘来找你,娘来找你……”
城门前,女孩抬头神情冷漠,对那俊雅的将军说,“先亡姜国,再用七国之血,祭奠我所失去的所有!”
草丛中,满脸是血的女孩,捡起河边那条奄奄一息的青蛇,有些同病相怜地失声在河岸边痛哭着!
“阿娘,城城,蓝叔叔,温伯,你们在哪……阿芜好怕,阿芜好怕!”
一阵风吹过高高的芦苇,铃铛‘珰珰……’地响得清迷,女孩肩膀被人拍了下,她转身,抬头,想看清那人脸,可是却一瞬失去了意识地闭上眼睛。
“丫头,丫头……”萧衍见她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要把自己掐死般,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刹那有些慌乱。
他过去用力扳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脸:“醒醒,醒醒……我让你醒醒!”
君芜被他喊醒了,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一阵静默,柴火噼噼啪啪地烧响着。
半晌,她伸手朝他的轮廓触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眼神深了深,起身将她抱起,“我们从未见过。”
“我好冷……”君芜抱着胳膊,从心里的刺冷一阵阵袭来。
萧衍把她抱到火旁,又把自己的外面衣服能脱的都脱了,只留一件里衣,往她身上里一层外一层地套。
君芜一直盯着他。
“你要盯多久,再看下去我就要当你在喜欢我。”
君芜立马把眼神瞥开。
“休想。”
萧衍站起身来:“我再去找些干柴,顺带些食物回来,你别乱跑。”
君芜低着头,未吭声。
萧衍看了她会,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最后作罢地穿着清凉地出去找柴火与食物。
君芜待听不见他的脚步声,第一反应便是要逃脱他的魔爪。
他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即是小呆他都有办法对方。
她立即把那身上他的衣服给脱了,出了洞,唤出丹青,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地飞出这片靠着虞河的青山。
萧衍在路上突闻龙吟声,抬头已见她乘着丹青离开。
看着龙尾逶迤在前,握了握拳头,“你便那么迫不及待地要离我而去,即便你已不完全是你,即便我给了你新的躯壳,新的记忆,你却还要躲着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越笑越大声,终一口血突然吐在手心,方停了那复杂的笑声,用手撑着那山石不至于自己跌倒。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
梁国风郡,一处温泉碧池岩洞处,君芜将自己泡了泡,觉得身子不再那么凉了才出来。
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身子,她抱起脚下的雪蓝,坐在石上。
微微地弯了弯腰,她额头轻轻扣在上面,轻唤了声:“小蓝叔叔……”
静静地待了半会,她抬头打了个喷嚏,用外面的纱衣包遮住雪蓝。
站起身来,她将衣服穿好,将袖中藏的匕首绑在脚下,用红绳将头发高高地绑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几缕头发微微凌乱散落下。
抱起雪蓝,她朝这岩洞上的天际看去,见几片白云缓缓地漂游,自由自在地让人向往。
微微垂眸。
蓝夙的死对她的心境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与犹豫,然而从邱县到容郡,从容郡又到风郡,从风郡再到虞国,她一步步地已感觉正接近那个答案,她无法做到半途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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