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飞跃在空中。黑色微光的夜幕犹如一池墨色的池子,月亮像是湖底,它就在光与暗中,俯视着那些朝它跪拜舞蹈的生灵。偶尔发出一两声龙吟,与空灵的祭乐融在一起,似在歌唱。
在离他们不远处,君芜牵着那个神秘的女人的手,从岩壁的最下层一个黑色的笼子,被某个机关牵引着,一直往上。
不会,她们登上了这座光溜斑斓的岩壁铁笼的最上层。
女人将她从笼子里抱着跳出来,一片寒意,如冬至时节才有的冷风朝她们吹过来。
君芜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白雪茫茫的一片中,有一棵开着冰蓝花朵的树,遗世而独立地立在那里,奇艳跃目。
“雪蓝。”她开口呢喃。
女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想必你是被发现了,才被带至这里。”
君芜转身,顾不上她话中的疑虑,抓住她的袖子:“你到底是谁?”
楚华的脸,调皮的眨眼,君芜突然想到曾在她濒死状态里出现过的:未生。
女人的眼睛十分的清澈漂亮,月光照在她那双清透的眼中,倒印出她诧异而迷茫的样子。
“走吧。”
不由分说,她拉着自己走向那棵蓝色的花树。
站在树前,她先是叹了一口气。
“蓝夙的死,我很遗憾。”她似在对她说,又似在自言自语,眼神浮现一抹忧郁。
转头看自己,却还是一副轻松随意地笑了笑,好像方才那抹忧郁,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她又道:“第一次见,我替你打开了三扇门,你可还记得?”
君芜抬头看她:“第一扇,我父亲;第二扇,我母亲与妹妹;第三扇,是你。”
她点了点头,放开她的手。
君芜见她朝前面走,蹲下身子,从地上捋了一把雪,然后握紧在手中成团。
她伸手,猛烈地朝那蓝色的花树上一掷,那树上的其中一朵蓝花一阵震颤,空气中也突然飘散起一种迷迭深黯的香味。
转身,她对自己说:“那是你之前记忆里最要的世间。”
君芜冷静地立答:“我之前的世间,没有你。”
女人看着她,君芜也看着她。
这回君芜才看清了她,她虽然长着一副与楚华极为相似的脸,但是她却不是她感觉中的楚华。她的感觉,是未生,没错,那个曾在她濒死中把她从鬼门关中,说:“一期一会”未生。
她微微起唇,便也叫出了她的名:“未,生。”
未生刹那间,微微一笑,那地上的白雪一时间像是被她的笑容照亮,莹白雪亮。
她轻:“蒽。”了声,一笑之间,有些无奈,有些调皮。
然而,她的身子便又开始半透明,半虚无地发着光来。
君芜第一感觉,她要消失了。
下意识地,她上前两步,想要抓住未生,却被她止道:“别过来,没用的。”
“为什么……”
“阿芜,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人,正在召唤你回去。你若是靠近我,我可是会忍不住带走你的,你便再也回不去你的世间。”
“为什么……”
她好像现在只能说这句话这般,就如同她现在所生存的世间,充斥着无数谜团,需要一个答案。
“君芜,你听好了。”
君芜看着她明月般的笑容,这个从在她梦里出现就一直挂着令她羡慕的,轻松舒适笑意的女子。梦里曾几次找寻过她,却次次徒劳地在一片虚境里。
“君芜,楚华,未生,都是你。你就是君芜,楚华,还有未生。’
她的话一字字,打落在她心上,激起一阵让人有些眩晕莫名的情绪。
留下这句,一道光便将她带走,她不可置信地看她消失的地方,朝她的方向跑过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未生!”
凌冽的冷风卷着蓝色的花朵吹雪而过,她被一阵风刮起,卷着一阵花瓣,在空中翻腾几下,便随着未生消失在一片蓝白交接的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