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离州的时候,估计也正好遇到夜魔军长驱直入杀进中州吧?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公子羽能够拦住夜魔军,哪怕一天也是好的。离州的战场他们已经无法做出改变,如果今天离州依旧失利,那么明日的战场应该就是中州。
死寂并不代表没有波动,阴沉的气氛仿佛此刻中州天外的阴云。莫无痕缓缓的站起身,渐渐的踱到乾坤殿的门口。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眼神中闪烁着精芒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下雪了……”莫无痕突然间淡淡的说到,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满朝担忧的文武大臣,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龙椅边上的莫天涯,“涯儿,我记得在年初,就在这个朝堂之上。草原的可多部落向朕提出和亲,欲让朕将长乐嫁于他们部落,你和我说了什么话?”
莫天涯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太久远了,莫天涯也记不住。但好在没有让莫天涯继续想,莫无痕缓缓踱来淡淡的说到,“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也是那个时候,朕才觉得在某些方面,你要比朕更强。
朕登基八年,一直在用权术制衡,因为先帝告诉朕,为君之道在于平衡。只要是是做到平衡,就是一代明君。
这番话朕没有教你,因为朕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万事都要斟酌制衡的人。尤其是从你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起,我明白你将来是要做口吐日月星河的千古帝王。
现在离州告急,江山告急。朕要履行你对天下的承诺,对江山的誓言。毕竟现在,朕才是君王!”
“父皇……”莫天涯茫然的站起身,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疑惑。履行什么誓言?父皇要做什么?
莫无痕大手一挥,四平八稳的再次在龙椅上坐下,“夜魔叛军搅动天下江山,玄阴邪魔欲乱我万里朝纲。天下百姓在看着朕,他们在看着朕该怎么做。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欲欲御驾亲征,司马先生,你可愿与朕同往?”
话音落地,朝野哗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莫无痕,御驾亲征,莫无痕竟然要御驾亲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难道皇上想战死在离州么?
所有人都该劝谏莫无痕不要冲动,但是劝谏的话停在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正当的理由?谁敢劝?劝了就是奸臣,劝了就是罪人。
司马敬明看着莫无痕迸发的气势,脸上突然挂起了淡淡的笑容,缓缓的踏出人群对着莫无痕躬身行礼,“老臣遵命,老臣愿与皇宫共死社稷!”
“父皇……还是让儿臣……”莫天涯连忙站起身想要劝。
“你留在京城监国,稳住朝堂不动如山。如果朕在前线失利,死于社稷。你就带着满朝文武迁往蜀州,朕已经在蜀州布下了足够的钱粮。你要励精图治,将来谋求复国。朕意已决,其他人无需多言——”莫无痕大手一挥,打断了满朝臣工的话语。
“太子殿下无需担心!”司马敬明满脸微笑的说到,“老臣虽然老了,当老臣还打得动仗。太子且宽下心,老臣保证,绝不放夜魔叛逆一兵一卒踏入中州。五十年了,老臣还真怕了天下忘了老臣,罗天成是我教出来的,是时候检验检验罗天成学了几成火候!”
司马敬明轻松的话音让所有人的心情为之一松,不是所有人故作轻松的话语都能让人信服,但司马敬明可以,因为他是司马敬明,五十年前最闪耀的将才。
日近午时,天空却无比的阴沉,就在刚才在莫君邪的一马当先之下又一次攻下了一城。而这一次攻城,比莫君邪想象的要艰难的太多,整整打了近一个时辰才拿下。
禁军的战斗力超出了莫君邪的想象,当这样非但没有引起莫君邪的重视,反而欣喜若狂。禁军越是拼命,莫君邪就越认为他们已经强攻之末。现在的疯狂绝对是禁军的最后反扑,也许后面的两城之中,乃是禁军最为精锐中的精锐。
莫君邪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杀入中州兵临京城,紫禁城的皇位,他已经等了四十年。在短暂的休整之后,莫君邪再一次命令全军出击。
这一路,走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艰难。一路上不到五十里的路程,竟然每隔数里就是一次伏击一次阻击。而且除了禁军之外,离州和北地三州的天幕府竟然也全员参与了其中。偷袭后勤粮草,掘断桥梁道路。
他们越疯狂,莫君邪也越胜利在握。但他却不知道,在莫君邪意气风发打算天黑前再拿下两城的时候,宁月带领着天幕府精锐已经悄悄的摸到了济源县的城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