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把两位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大,还要懂事的儿子叫过来相见,“这是我两个儿子,还不见过齐掌门。”
“见过齐掌门。”两个儿子行完礼,瞪了老爸一眼,一样跑走了。
安斯言毫无所谓,又带着齐休到家里正殿坐下,从储物袋中取出全套喝茶的家伙事,慢条斯理摆好,随手搓出个小火球烧开了水,帮齐休泡上。
“呃……”
齐休心说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潇洒,端起茶盅,还未喝一口,一大帮莺莺燕燕就冲进了正殿。
“夫君,刚才老婆子非要我们进藏经阁躲着,可把我们吓死了,心到现在还在跳!”
这群凡俗女人年岁不等,最大的只怕已有四十好几了,一个个当齐休不存在,跑过来撒娇,最小的那个,应该是目前受宠的,往安斯言怀里一坐,拉住手就不放,硬要他摸摸自家心口。
把旁观的齐休看得嘴巴长老大,还没等合上,安红儿托着茶具进来,阴沉个脸,一大帮女人就和见了母老虎样,刺溜一下全躲在安斯言后面,似乎颇为惧怕她。
“来客了没看到!?一个个没点规矩!出去!在前辈仙师面前丢人现眼!”
安红儿一顿乱骂,把她们赶走,刚想泡茶,看见茶具已有了,气得把自己带来的茶具往桌上一顿,转身又出了门。
“秦唯林,你见过了?”
仿佛刚才事根本没发生过,安斯言出言问道。
“呃……”
齐休本以为他虽然对楚秦门没啥责任感,但好歹是个痴情的种子,现在连这也有些幻灭了,合上嘴,定定神,答道:“见过了,来白山这些年,棱角也磨去不少。”
“这茶怎样?”
“不错,不错……”
“你来找我,有事吧?”
“是,是有事,我想……”
“我还有个小儿子,也是有资质的,你先见见罢!”
“呃……好,好的。”
“你再尝尝红儿的茶,也不错的。”
“……”
安斯言思维跳跃太快,齐休就算是已修炼成了人精,还是有些跟不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聊了半天,一直没机会说出自己的目的。
“停停停!”
最后实在受不了,齐休抬手叫停,“先听我把正事说完……”
……
齐休从安家出来,累得要死,不过好歹把目的达成了。
一路往回飞,不时摇头轻笑,这个安斯言,还真是个怪人……
再次飞临湟水上空,听到巨大的轰鸣声,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处高低落差极大的狭口,河水在此聚拢,又直落而下,形成了一处气势不凡的瀑布,声响便由此而来。
道心忽然一动,连忙在瀑布旁,一块平滑如镜的大石头上降落,摸出【观潮经】,席地盘膝,细细钻研。
‘浮浪万里,汹汹不息,观想何事?心照自知……’
‘……一浪高万里,悲作事见不平,喜作相伴雄心,苦作风波险恶,乐作潮头一行。’
“……众潮围涌来,可有心惧事?巨石与潮撞,可有心伤事?天边起龙挂,可有心怯事?……”
一遍诵完,配上眼前滂湃瀑布,耳边如雷水声,终于了解了阚林要自己看这部经书的心意,这本经书,从自然之中,可体悟人生命运之道,以作丹论。
不过阚林毕竟对自己了解不深,并未全中。
结合楚慧心的观想之法,【齐休密纹】的描绘之术,还有自身对命运之道独创的体悟,齐休对这本经书,自有不同的理解。
丹论,初步有些眉目了。
“慢慢长路第一步,不管如何,先试试吧……”
齐休收摄心神,口占半句,曰:“生如长河,一事一波涛。”
念完,双眼盯着奔涌而来的河水,心照凝神,观想描绘。
轰!一浪落下,浪花之中,俩个不知面目的男子,正在争抢襁褓中的自己。
轰!一浪落下,浪花之中,老掌门手执书简,微笑为自己解说经书。
轰!一浪落下,浪花之中,斗室孤灯,黄庭,长春,指猴作伴。
轰!一浪落下,浪花之中,昏黄偏殿,老掌门黄纸覆面,天人永隔。
……
轰!一浪落下,浪花之中,无名谷内,自己正手捧着古吉的头颅。
“噗!”
齐休道心失守,一口血箭喷出,染红石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