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爸爸,不要。”白竹风看着父亲走向自己,一双手不断的有血肉掉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你厌恶我,厌恶我!
“没有,我没有!”白竹风痛苦的嘶喊着,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喊都无法阻止父亲的责骂,以及他那一双似乎要将白竹风心都看透的锋利眸。
“不,没有……”她使劲的喊着。
“竹风,竹风。”墨景书起初并没有注意到白竹风的异样,忽然看见她抬起手死命的想要推开什么,急忙上前,便听见她痛苦的低喃。
父亲?
墨景书当然知道白竹风的父亲,他是一个瘾君子,死得很惨,而她的童年,更是凄惨无比,母亲被父亲打死,若不是那个时候自家老爷子把她带走了,说不定她也会被……
两道眉,紧紧地蹙在一起,“竹风,醒醒……”
墨景书轻轻的晃了晃白竹风的胳膊。
他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力量将白竹风从那个满是血腥的梦里,拉回现实。
“啊!”
“别怕,他不在,我在。”墨景书一把将白竹风拥在怀里。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白竹风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溢了出来,克制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很苦,她很痛,她很自责,很内疚。
她从来不曾想过父亲的处境,她对他确实在遇到罗明辉之前,只剩下恨!
她以为自己没有软肋,没有什么是可以被别人伤害的,其实在她的心底,最大的痛就是她的父亲,那个亲手毁掉她整个童年的父亲。
她小的时候就恨他,那个时候她想,如果他死了该有多好!是不是自己和母亲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可是他并没有死,死的却是母亲。
这辈子白竹风都无法忘记,她放学回家看到的那一幕,父亲站在客厅的中间位置,周围都是碎片,茶几的电视的,母亲倒在血泊里,茶几的大块玻璃直接从她的后背穿透,胸口的位置露出一抹尖锐的红……
父亲就站在那,目光呆滞,双手红英英的一片,是母亲的血。
邻居报了警,最后却以意外了结了案子,父亲没有坐牢,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母亲下葬那天,白竹风哭喊着拉扯着母亲的袖子不让人们把她送进去火化,她一遍一遍的喊着,妈妈,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妈妈,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所有的人都跟着落泪,他们同情白竹风的遭遇,却没人能够解救她。
白竹风外婆家并没有什么亲人,自然也不会有好心的亲戚把她带走。一个年幼的女孩要跟着自己吸毒的父亲过生活,没人知道她今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于是她就重复着母亲先前的生活,上学,回家之后被父亲毒打。
毒瘾没发作的时候,父亲也会像个正常人一样偶尔温和的和她说上几句话,但是这种情况真的极少,几乎每一天回家,父亲都会痛苦的嘶吼着,拿着毛巾或者木板在她的身上抽打。
那时候白竹风几乎每天都是鼻青脸肿的上学。
班上的调皮的同学总是喜欢叫她小花猫。
直到那天,她躲在墙角承受着父亲的毒打,墨鹤庭走进来,他身边跟着的男人牢牢的抓住了父亲的手,他轻轻的朝自己招手。
那个时候在白竹风的心里,墨鹤庭就天神,一个可以帮她脱离苦海的神!
于是,她没有犹豫,跟着墨鹤庭离开了她的那个没有温暖的家。
白竹风想,父亲清醒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痛苦难过,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女儿,苟延残喘的过着余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接到父亲死亡通知的时候,白竹风整个人都是蒙的,她强迫自己忘记自己有过那样的一个父亲,他是自己一生的耻辱,他是自己一生痛苦的来源。
可是在看见他尸体的那一刻,白竹风还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痛了,她为自己在心里建筑了一个堡垒,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偏偏那一刻她想到了许多的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画面。
她以为自己不可能会为他落泪,却偏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的泣不成声。
“竹风……”墨景书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在自己怀里哭的这么的无助,会让自己不知所措。
此时,白竹风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懊悔中,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缓缓的止住了眼泪。
“竹风,你还好吗?要不要喝杯水?”墨景书声音温柔,试探着问道。
白竹风猛地回过神来,她刚刚竟然抱着墨景书痛哭失声?
“恩……”有些别扭的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他胸口那一片褶皱上,“抱歉。”
“喝吧。”墨景书起身倒了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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