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的修行,自己作为朋友只能尽力帮忙,却没有办法替她生活,这也是自己的修行,且放下吧。
然而有的事情就是这样诡异,你千难万险的寻找,却遍寻不到;你放下了,它却随意地呈现在你的面前。杜玉清走了没有多久,突然听到芦苇后面传来一个嘤嘤哭泣的声音,她心里一动,走过去一看,那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湖边哭泣的不正是林莹玲吗?
“玲姐姐,你怎么在这?”杜玉清小心翼翼地问。
林莹玲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回头看见是杜玉清顿时如见亲人般委屈扑进她的怀里不能自已地放声痛哭,她哭得是如此悲恸与绝望,让杜玉清肝肠寸断不由地陪着她一起哭了起来。
她的哭让林莹玲反而哭声渐弱,后来从林莹玲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杜玉清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果然如她原先预想的一样,自从上巳节后徐法尊便展开了对林莹玲猛然的追求,林莹玲开始时还保持着矜持,但禁不住徐法尊锲而不舍的坚持,又是温柔的诗词传情,又是见面时的温情款款海誓山盟,最后终于打动了林莹玲的芳心。
林莹玲嘤嘤抽泣,“他说徐家只让他求娶林家小姐,并没有指定是哪一位,他已经向长辈表明非我不娶,让我放心,他一定会娶我的。昨天我才知道徐家已经向我三姐下聘了,他怎么能这样?前一天还和我言之凿凿指天发誓,后一天就弃我如草芥。今天我不甘心想找他去论理,他却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还是门房见我们可怜,才对芙蓉说:这没有用的,他家小公子一年里不知有多少姑娘上门来找,让我们赶紧走,否则会自找没趣。阿杏,”林莹玲眼泪汪汪地说:“他这么能这样?!他不是受圣贤教育吗?他读的那些书呢?为什么他可以满嘴的仁义道德,私下却是一肚子坏水?我真恨我自己瞎了眼,被这样的斯文败类给蒙蔽了。阿杏,我真恨我自己啊!我想自杀,走到这样却又不敢下水,想到我就这样死了,尸体得多难看啊。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去死都这么懦弱。”说罢又放声哭起来了,
杜玉清心疼不已,抱着林莹玲轻轻抚慰她的后背,不住地安慰说:“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懦弱,实在是为那样的人去死不值得。咱们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接受教训就好,你以后会遇到真心待你好的人。”
“可是我身体已经脏了,他说他一定会对我负责,一定会娶我的,我怎么是他的对手啊?!”
“这不是你的错,玲姐姐,这不是你的错,要脏也是那样的衣冠禽兽心里肮脏。”
杜玉清的安慰还是让林莹玲无法释怀,她怨恨地说:“我真想把他的手给剁下来,看以后还有谁会上当受骗,谁还会要他?!”
杜玉清立刻回答:“你要他的左手还是右手?”
林莹玲破涕为笑,“我要右手,没有右手他就无法写字,倒时候我看他还如何科考,如何前程锦绣!最好还把他给阉了,他就再也无法祸害别人了。”
“好啊!只要你高兴,右手就右手,阉割就阉割,随你。”杜玉清继续开着玩笑。看着林莹玲的情绪有些好转,她的心里也轻松了一些,指着眼前碧绿的荷叶,笑着说道:“我听说了一首咏莲的诗最可笑了,啰里啰嗦的,我念给你听。”说罢朗声吟诵起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林莹玲噗嗤地笑了起来,说:“那是汉乐府诗《相和曲》,人家是用这种句式表达欢快之情,‘鱼戏莲叶东’以下三句都是重复的和唱,你还说人是还啰里啰嗦呢!”。
“哦,原来这样,受教了受教了。”杜玉清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莹玲何曾不知道她是在逗自己开心?虽然心里仍然郁结着愁苦,但多少也释然了一些。2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