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你好生过分!你不喝便不喝,怎能这样欺辱宁玉。”
明惠长公主立马将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拉回去,轻声告诫。
萧景姒揉揉眉头,细想,上一世,她是怎么应对的?她拧拧眉,久远了,记得不大真切。
上一世,也是太后摆宴,也是这样一出无聊愚蠢的把戏。
萧景姒着实觉得无趣,倒是凤观澜抢了先:“你戏真假,至少等国师大人稍稍碰到了杯子再松手啊,就你这点本事,马戏团都不要你!再说了,你避开了他人的视角,怎么忘了本公主,你当本公主瞎啊?”
众人皆是一惊。
萧宁玉脸色刷地白了,张张嘴:“公主……”
凤观澜才没耐心呢,赶苍蝇似的:“走开走开,别挡在这扰了本公主赏雪的兴致。”
萧宁玉的脸,这下真跟亭子外的雪一样白了,一副要哭出来了的样子。
温淑妃心善,出言解围:“竹安,莫胡闹。”又转头对凌织道,“宜阳郡主,便劳烦你带萧六小姐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了。”
凌织颔首,将萧宁玉领去了华阳宫。
凤观澜坐回去,继续吃吃喝喝,打趣萧景姒:“你怎么任她摆布啊,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萧景姒反问:“我是什么作风?”
凤观澜想了想,盯着萧景姒的脸,道了八个字:“以牙还牙,以恶治恶。”
萧景姒笑,是啊,以牙还牙,以恶治恶,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这时,温淑妃的贴身女官与她耳语了什么,淑妃秀眉一蹙。
萧景姒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自言自语般,喃了一句:“时候差不多了。”
凤观澜一脸懵逼。
一盏茶后,莲蓉亭外,华阳宫的女官慌慌张张地来传话。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来人是华阳宫的内侍女官,常萍嬷嬷。
沈太后不悦:“慌慌张张的一点规律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常萍嬷嬷大喘气,跪在太后跟前:“太后娘娘,淑妃娘娘,东厢偏殿出事了。”
东厢殿……
方才女官来告知,宣王因不胜酒力,暂且休憩在东厢殿,温淑妃脸色大变:“快说,出了何事?”
常萍嬷嬷小心打量座上两位萧家女儿,胆战心惊地开口:“宁玉姑娘她、她……入了东厢殿!”
苏暮词骤然抬头看向萧景姒,眸中,尽是探究。
大凉二十九年,文国公六女宁玉,于华阳宫偏殿,失节。
随后,沈太后散了赏雪宴,与几位主事的后妃一同去了华阳宫的东厢殿,因为事关萧家女,国师大人与准太子妃扶辰一同前往。
众人到时,萧宁玉正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榻旁,地上散乱地落了一地的女子衣裙,萧宁玉只裹了件外裳,衣不蔽体,面颊绯红,她抬眸,便见走在最后面的萧景姒,疯了一般扑上去,拉住她的衣裙,嘤嘤哭泣:“景姒,景姒你帮帮我。”
沈太后等人,皆怔愣了一下。
“景姒,我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没有失节!我是清白的!你帮帮我,帮我解释。”
萧宁玉哭得声嘶力竭,她知道,当东厢殿的侍从推开门,看见衣衫尽褪的她时,她便完了,全都都完了,她大哭:“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还我清白,景姒,你帮帮我好不好?”
萧景姒皱了皱眉,冷冷睨着地上撕心裂肺的女子。
沈太后看了一眼床榻旁散落了一地的女子衣物,喝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给哀家一句不落地说清楚!”
这时,紫湘追来,急急说道:“主子,出事了。”
一波未平,又生事端。
萧景姒眉头一拧:“怎了。”
紫湘凑近,俯身凑近萧景姒耳边:“主子,杏花出事了。”
她脸色骤然沉下,已经听不进那回禀来龙去脉的嬷嬷说了什么,耳中嗡鸣,让她有些方寸大乱,突然开口:“松手!”
两个字,掷地有声,顿时,殿中肃然安静。
萧宁玉怔了一下,哭得越发厉害了,苦苦央求:“我再也不顶撞你,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景姒妹妹,我求你,求你帮帮我。”
萧景姒抬手,重重拂袖推开了她,吼道:“滚!”
萧宁玉被大力推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萧景姒远去,哭得歇斯底里,她知晓,萧景姒若不出手,她便完了。
凤观澜抱着手,一直依着东厢殿门口,看了一出热闹,问身边的侍女金陵:“杏花是谁?”
金陵对宫中各种小道消息了如指掌,应道:“是国师大人的猫。”
凤观澜闻言感叹:“这世道,人不如猫啊。”姐妹相杀,爱宠为先呐,又想到一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难道,”嗯,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以牙还牙,以恶治恶呀。”
凤观澜敢笃定,萧宁玉这失节之事,有猫腻!
莲蓉亭外,是百米长桥,两侧,是观景莲池,池中,几座楼阁,唤为风波阁,这严冬时节,雪覆桥面,脚步声杂乱,踩得满地泥泞。
桥头桥尾,禁卫军把守,桥上,是东宫皇宫娘娘。
萧景姒来时,雪正下着,桥头的禁卫军拦住了她的路。
她冷冷一言:“都滚开!”
禁卫军为之一震,迟疑片刻,便让道,这国师大人,惹不得。
桥上,菁华一见萧景姒来了,赶紧上前:“国师大人。”
菁华怀里,正抱着杏花,它本恹恹的,见了萧景姒便活络了,挣扎着要往萧景姒身上扑。
“你倒来得快。”苏皇后站在几米外,冷眼相看。
萧景姒置若罔闻,对苏皇后视而不见,脸色冷得吓人,眼底如这莲池里的冰面一般,毫无温度:“它伤哪了?”
菁华回道:“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