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见长,大侄儿却反其道而行之稳扎稳打以雄浑的真力取胜。扫得皮肤生疼。越打越惊心。这头温顺的狮子彻底苏醒了。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凝聚体内最后的一股霸猛真气。斜刺一剑,剑未完全递出又改刺为挑,带起光晕无数,就像夜空中万点飞扑的萤火虫。刘雪峰横刀立马狂扫猛击,只是迅猛的刀锋就足以抵挡轻灵的软剑万点。欧阳天水换招奇快施展“平沙漫漫”平削敌人手腕。青云剑法自成一派,以简洁灵便为主招招快准狠,不像雪花刀法注重动作的协调美观法度有序。
刘雪峰稳扎稳打处处防守未能伤敌先自保。“天灵决”最耗费体力,延宕时日,敌人会不攻自破。这样,后起之秀刘雪峰和暴增内力的铁狮子青云庄主斗成平手。久战不下,欧阳天水焦躁起来僵持下去必败无疑。横下一条心施展杀手锏。旋转身子腾挪纵跃飘飘忽忽,突然犹如鲤鱼跃龙门之腾空而飞,扭动翻转甚是华美。刘雪峰抬头望去寒气直透心底。瞬间风声虎虎枯草飞转,强大的压力从天而降。顿感双目难睁。欧阳天快如陨石飞坠。这招是他的最后的秘密武器“青云一击”。
如巨石滚落直坠而下,更如陨石飞击,风声雷动,咆哮天地。刘雪峰也知道“青云一击”的厉害,心里不免胆怯。剑花如石,强大的气流如流星坠落,足以地裂山崩。武林之中能接得住这石破天惊的剑招的不出五人。除轻功暗器冠绝天下的镜湖老人,还有咬舌自刎的雪花庄主刘鹤翔,其余几人分别是剑法辛辣险绝的昆仑掌门一平子,德高望重的峨眉掌门宁静师太以及“刀剑双绝”的漠北孤烟客。这五位便是天下五绝。加上暴增的力量,欧阳天水有足够的自信能一举击杀刘雪峰。
刘雪峰闭上眼睛依靠感觉挽起刀花,同时卷起强大气流逆转而上。欧阳天水直击而下迅捷无俦。刘雪峰双腿弯曲往上腾起硬生生接住石破天惊的一招。胸口气闷向左飞出。口吐一口鲜血晃悠悠站定。欧阳天水落下地来微微晃动一下。他也没有能力再发起攻击,最后的内力耗尽,即使以后吃上十粒大补丸,再苦修十年也未必能回复一般内力。刘雪峰受伤很重拄着宝刀摇摇晃晃。
欧阳天水不得不服岁月不饶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大侄儿机智武功堪称绝世怎肯甘居人下放弃雪花庄主的宝座?若不是淡薄名利便是隐藏奸谋。这刻起,刘雪峰跻身当代超一流高手的行列,足可与天下五绝匹敌。惨淡一笑,两人都扑通倒在地上。
突然,香气浓郁使人飘飘欲仙。生死拼杀的两大绝代高手并没注意这个细节。
欧阳天水缓缓坐起来盘膝坐运气调理内息。刘雪峰也席地而坐调理紊乱的气息。几番比斗,欧阳天水彻底泄气。
“大侄儿藏得够深的,竟然抵得住‘天灵决’,”欧阳天水说。
“世伯过誉了,还不是被打成死狗,”刘雪峰说。
“这样吧,也别斗来斗去了,见面分一半怎么样,”欧阳天水说。
“有完没完?”刘雪峰说。
“别抵赖啦,表哥不会无缘无故凑在你耳边嚼舌根的,”欧阳天水恨道。
刘雪峰回头望向惨死的父亲黯然泣下。
“对不起,”刘雪峰回答。
“不用道歉,说出来大家都好,世伯不会亏待你的,”欧阳天水说。
“我说爹爹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刘雪峰解释。
“当老夫三岁孩童么?”欧阳天水说。
“言尽于此,”刘雪峰说。
“休得乱说,去坟墓作甚?”欧阳天水说。
“让爹爹入土为安,”刘雪峰抽噎。
孝顺的雪花少主又回头望着渐渐冷却的父亲。悲怆难抑。多年隐忍却换来父亲的惨死。多么残酷的事实。情愿放弃雪花庄主宝座只是不想父亲左右为难,更不想兄弟阋于墙而使山庄内讧导致最终没落。良苦用心却成空。
“假惺惺的模样儿挺感人,”欧阳天水冷笑。
欧阳天水阴狠刻薄以己度人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薄情薄义。怎会相信江湖豪门的纨绔子弟会有如此的孝心。自古来,豪门争斗父子兄弟自相残杀的血腥场面时时上演,难道眼前貌似忠良的小子是历史车轮链条上遗落的一环?城府如此深的人阴谋的必定是天下,天下霸业。
宝贝深藏墓穴合情合理,刘雪峰的反应更加坚信欧阳天水的判断。
“有什么好笑,世伯想怎地?”刘雪峰问。
“大侄儿又装傻充愣,找不到宝藏墓碑倒值几个钱,”欧阳天水说。
刘雪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无力气。
“老夫说到做到,快说,”欧阳天水终于找到突破口。几块蓝田宝玉岂会放在眼里。以此胁迫大侄儿就范才是目的。故意挪动身子。实际上,他也没有足够力气站起身来。
“好,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带你去,”刘雪峰灵机一动莫不如说个谎言暂且骗过去再说。
“莫说一个,就是一万个也答应,细细说来,”欧阳天水大喜。
“先埋了我父亲,”刘雪峰说。
欧阳天水疲惫的眼眸突然精光闪光,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先答应着,等宝藏到手再做计较。不过得想个计策制服大侄儿再说,这小子功夫实在太高。想到举世无双的宝贝近在眼前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微微颤抖起来。惊世的财宝,惊天的武功,来日招募义军直捣黄龙做天子都可以,何况威慑武林的盟主。野心随着物质的变化不断膨胀。野心是逐渐变大的。正如饥寒交迫的穷老百姓一定不会想太多,只要有口饭解决温饱就很开心了。可丰衣足食后就会滋生出更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闲愁几许,满川风雨。雄霸一方的枭雄也是如此。伟大的青云庄主饿狼般墨绿色的眼睛死死咬住雪花少主,只等着他说话。
刘雪峰强忍伤痛爬起来挖坑。
欧阳天水不禁黯然神伤道,“多挖个坑吧。”
“什么?”刘雪峰以为他又动杀机。
“难道你想让我儿子也曝尸荒野?”欧阳天水不耐烦,老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不行,此乃雪花山庄历代庄主安寝之地,闲杂人等怎能安葬于此,”刘雪峰说。
“是不想冰释前嫌么?”欧阳天水怒道。
“来,不想要宝藏随便动手,”刘雪峰淡淡说。
欧阳天水气得牙齿打颤。转念一想,这小子就是榆木疙瘩死脑筋。说不得真要鱼死网破倒讨不到好。反正大儿子也曝晒多日不差一时。难过的望向追风的尸身。月光照耀下更觉孤单寂寞,到底谁那么狠心?先忍耐下得了宝藏新仇旧恨一块儿算,把所有仇人全部消灭干净。
刘雪峰在靠近灌木丛的坟墓旁边找了块空地。用宝刀拨开刚才世伯剑气造成的满地枯枝败草。地面碎石很多。宝刀锹下去火光交迸,刺耳的咯吱声令人发憷。幸喜碎石只有表面一层,拨拉开来便是松软的泥土。秋夜微寒,他却干得汗流浃背。宝刀是杀人的利器用来掘土倒不是很方便。欧阳天水端坐一旁闲观。只见新土不断被翻出越累越高。很快,空地上就出现个长一丈宽五尺的土坑。刘雪峰累的喘不过气,刚才一场搏杀耗费太多精元,爬出土坑坐在土堆上就觉得眼冒金星。回头看欧阳世伯在不远处闭目养神。心中猛然一惊,不好。挖坑又耗费大量体力。此时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由得冷汗直冒。无奈何事已至此硬着头皮先将家父埋葬再说吧。
休息片刻,刘雪峰恢复了些许体力摇摇摆摆走向父亲尸体。走了几步感到非常吃力。不得不又坐下来休息。抬头望天,皓月当空,缥缈遥远。怎生是好,疲累不说,饥饿最是难耐。延宕时刻也是无用,捂着空腹艰难走向父亲尸体。父亲面色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牵动柔肠又放声痛哭起来。哭够,才拼尽全力抱起父亲返回。这时,欧阳天水有了相当体力,走过来观摩。表哥称雄一时,死得如此落寞。
刘雪峰绕过新土跳下土坑,双膝跪地小心谨慎的平放父亲的尸体深怕有半点磕碰。坟坑潮湿,又去找来干草垫上。父亲一生最喜干净临到头连一口薄棺都没用。爬出坟坑找宝刀埋土却找不着。这一惊非同小可。宝刀明明平放下新土上。狐疑的望着欧阳世伯。欧阳天水不知何事也怒目相对。
“答应带你找宝藏何苦藏我的刀哩,”刘雪峰有气无力说。
“谁要你破刀,”欧阳天水懒洋洋说。
“刀不见了,四野之间就你我二人,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刘雪峰说。
欧阳天水觉得怪异连忙快步跑到新土边查看。宝刀果然不见了。跳下坟坑翻转表哥尸体也一无所获。会不会是大侄儿故弄玄虚将宝刀藏起来了。跳出坟坑又找了一遍,也没有任何收获。
刘雪峰并不相信欧阳天水的话,“罢了,没有就没有吧,您老拿着玩吧,”说完,径直走向树林。欧阳天水也不理会倒想看看大侄儿能玩出何种花样,贼喊捉贼的把戏见得过了。不多时,刘雪峰回来手里攥着拳头粗细的桦树棒子。两头都有折断痕迹。欧阳天水高高盘踞双腿乐呵呵瞅着大侄儿忙活。刘雪峰并不瞧他,跳下坟坑打算最后看一眼父亲,白玉般的脸膛在月光之下隐隐有超脱之感。这哪里是死尸呀,分明是超然物外的仙人。
刘雪峰又痛苦一阵。突然,脖颈剧痛缓缓倒在父亲的胸膛上,感情穴道又受制了。身体不能动就听到欧阳世伯阴险的狂笑。老不死的又想耍什么花样?
欧阳天水跳下坟坑坐在大侄儿腰间上翘起二郎腿来。这感觉甭提多开心。刘雪峰深深叹息,又着了老贼的恶当。
“大侄儿休怪世伯,你功夫太高啦,真要是找到宝藏会不会分我一半还是未知数哩。说不得只好废了你的一身好武艺,嘿嘿,谁让我疑心病重呢,”欧阳天水说。
“你敢,想要宝藏不要?”刘雪峰哭丧着脸。
“嘿嘿,宝藏和命比起来,还是命比较珍贵。想啊,谁晓得你会不会过河拆桥哩,还是留一手得好,”欧阳天水说。
“世伯说啥好,恶人怎么先告状了哩,我几时有过害人之心?”刘雪峰说。
欧阳天水摆明要废掉刘雪峰二十载寒暑之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留着终究是祸患。封住的穴道就可以的,可惜这小子能自己冲破穴道,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提起大侄儿往外扔,跟着也跳上土坑。
身体着地,刘雪峰一阵剧痛。此时的痛苦不算什么,问题是这么多年苦练的功夫就要化为泡影,这才叫恐惧。
没有任何表情,欧阳天水举手便要打下去。好像不是废别人功夫,而是给人按摩那么简单。
刘雪峰大吼,“住手,我有话说。”
欧阳天水停下来喝问,“事到临头还有何好说,即使你舌如莲花也休想让我放过你。”
“不要世伯放过,小侄有一事相求。帮忙埋我父亲,”刘雪峰说。
“休想,”欧阳天水说。
“好,那动手吧。看是你动作快还是小侄舌头快。只要你动手小侄就咬舌自尽,到时一拍两散,看你到哪里找宝藏,”刘雪峰说。
事已至此,刘雪峰并不期盼奇迹发生。倒霉惯了何曾遇到过奇迹。世伯是铁了心要废他武功,再央求也是无用。既然如此,何不央求他埋葬父亲哩。就最后做一次孝子吧。
欧阳天水摇摆不定,大侄儿性格刚强搞不好真要自杀。他死不要紧宝藏的下落也就中断了。乜斜大侄儿踌躇半晌说道,“说话算话,废你武功也带我去找宝藏。”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刘雪峰长长吐出一口气。
刘雪峰闭上眼睛,想来这应该是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低估世伯这条老狐狸。江湖倾轧,只有自身强大才不会让亲人受到伤害。如此受制于人连埋葬父亲这样的事情都要看他人脸色。舔为人子,不孝甚矣。
欧阳天水真的转身走向坟坑。半道上捡起大侄儿落下的桦树棒子。脚步移动甚缓,想了很多。从未想过是他来掩埋彼此争斗半世的表哥。造化弄人呀。走到土堆旁用木棒攘土。一看坟吭大惊失色。回头一望,大侄儿仍然好端端的躺在那里未动。天哪,闹鬼啦。寒毛直竖双腿酸软。木棒差点脱手。又看了一眼坟坑,的确空荡荡的。表哥的尸身竟然不翼而飞。
他连忙跃回大侄儿身旁惊叫,声音战栗嘶哑,“有鬼,不见了,闹鬼啦。”
“什么不见了?”刘雪峰问。
“尸身,表哥的尸身,”欧阳天水声嘶力竭大吼。
“啊!”刘雪峰双眼露出惊恐之色。想到宝刀无辜失踪不由得冷汗直冒。没道理呀,难道是父亲死而复生。
“爹爹,是您老人家吗?”刘雪峰声泪俱下大喊。
他的呼喊好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欧阳天水一听是表哥还魂吓得腿软。弹起身子四下观望哪里有人?蹿至树林盘上树干东张西望也无动静。又跑到灌木丛搜索一番仍然一无所获。难道表哥会飞天遁地不成?好像世界都坍塌了,万物都充满诡异气息。
刘雪峰眼珠子转动又嚷嚷起来,“爹爹,别管我,先擒住世伯要紧。”
欧阳天水一闻此言迅速窜回大侄儿身边,在腰间踢了一脚。刘雪峰哑穴被点,怨毒的瞪着世伯,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表哥,出来吧。有话好好说。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大侄儿想想,”欧阳天水将手搭在大侄儿脉门上。一双贼眼滴溜溜转动。
没有回音,周围死寂。
悠悠空谷飘来一阵浓郁的花香。闻起来颇为诡异。欧阳天水江湖阅历丰富连忙屏住呼吸。低头看大侄儿摇摇晃晃。果然香味有问题。猛然惊醒,刚才也曾闻到过这种香味。
突然,耳际传来捉摸不定的鬼魅之声,“我不是人,是鬼。”顿时,四周同时响起,“我不是人,是鬼。”好像是从灌木丛发出的,又好像白桦林发出的,甚至是墓穴里发出的,总之周围任何一个位置都有可能发出这么瘆人的声音。实在令人气沮,飘忽的声音和想象中森罗殿阴魂不散的鬼叫别无二致。奇怪的是鬼气中又掺杂着一丝丝人味儿。是那种让人作呕的铁器相互摩擦的刺耳声。
欧阳天水胸口憋闷昏昏沉沉。点开大侄儿哑穴问道,“有何办法。”刘雪峰眼皮翻白并不答话。欧阳天水只能老实坐下来静观其变,但愿不是传说中的山野恶鬼。
他刚坐下鬼里鬼气的声音又四面八方响起来。比刚才更响亮也更枯燥。胸口烦恶耳膜麻痒。实在忍不住双手捂住耳朵。结果那声音更凄厉犹如近在耳边。难道世间真的有鬼不成?不觉腿脚发软紧靠大侄儿身旁希望沾点人气。刘雪峰冷嘲热讽几句,最后也笑不出来了。那声音听来实在叫人毛骨悚然。说来实在可笑至极,欧阳天水此时肚子不争气咕咕叫唤不停,一天没吃饭,饿得厉害。
“我是人,不是鬼?我是鬼,不是人,”虚虚实实,远远近近,仿佛在身旁,又仿佛在云端,真的好想是地狱放出来的恶鬼。
刘雪峰突然丧魂落魄的尖叫,眼睛里写满惊恐之色。欧阳天水顺着大侄儿的眼睛盯着的方向望去。啊呀,追风的尸体也消失不见。这下俩人六神无主都相信是鬼怪作祟。
两位绝代高手吓得不轻,浑身发抖。
他俩坐在路中央没有半点依靠总觉得背后有鬼怪伸出狞恶的手掌要掐过来。无奈,欧阳天水抱起大侄儿去坟坑暂避风头。低洼的坟坑也算有凭借。
正当欧阳天水健步如飞绕过新土准备往下跳时,晃眼瞧见,坑内横放着两具尸体。天哪,这下双腿直接跪在地上。刘雪峰摔了个大马趴。
壮起胆子,欧阳天水跳下去翻过尸身,嗯,是两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分明是表哥刘鹤翔和大儿子追风的脸。真是活见鬼。尸体怎么移动的?
欧阳天水紧靠大侄儿直愣愣望着两具尸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代宗匠竟有点浑浑噩噩慌手慌脚。刘雪峰不能动弹干着急说,“先给我解穴呀。”欧阳天水好像没听见似的。想了半晌,心有不甘,试探着扣住表哥脉门。触手冰凉,显然死去多时。再摸大儿子颈脖,寒彻透骨,死去更久。都死去无疑。刘雪峰又嚷起来,“世伯,解开穴道再说。”欧阳天水继续不理。脑袋里不晓得在想什么。
“世伯,什么时候了。大局为重,解开我穴道,”刘雪峰焦急起来大喊。
欧阳天水吃力爬出坟坑点开大侄儿穴道。刘雪峰猛然跳起来指着坟坑低吼,“那是什么,看。”欧阳天水惊回头,哪里还有魂在。坟坑内有多了具尸体来。无名尸横亘在刘鹤翔和追风之间。宽大的黑氅半敞开非常醒目。瘦小不堪双目深凹下去,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看不出半点血色,惨白的肉皮紧裹骨头,应该死了两月有余。奇怪的是没有腐败迹象。头发也尚未脱落如同杂草般挂在脑壳上。真像干尸。
欧阳天水顺势抱住大侄儿大叫大嚷,“鬼,鬼。”差点没把刘雪峰憋死。
刘雪峰拍拍惊魂未定的欧阳世伯轻声道,“别怕,肯定有人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