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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回来啦!”宁馨娘惊喜地走近一步,却忽然发现了坐在地上的骆氏,惊愣道:“这不是亲家嫂子吗?你怎么在地上坐着呢?快起来呀。”
宁馨娘没看到前边发生的事, 好心好意地想去扶骆氏起来。宁三婶悄悄扯住她的袖子,低声道:“二嫂,别理她, 咱回家吧。”
这桩婚事,董家请的宁三婶当媒人,谢媒金没少给。自从宁斌出了事,董家的态度就变了。前几天到镇上赶集, 宁三婶碰上骆氏,后者含沙射影的说, 自古姻缘就要门当户对, 就算女方稍微低点也行,但是差距不能太大,如果有一方败落了,就该主动退还彩礼,亲事作罢, 别舔着脸赖着人家不放。
宁三婶一听,自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也没给她好听的,当初是你们家求着要娶, 现在又想无情无义地甩开烫手山芋, 还想要回彩礼, 这么厚脸皮的事,谁能干得出来?
双方不欢而散,再次见面就是今天。
虽然骆氏呜呜哭着装可怜,可是明眼人都猜到了一些什么。她一个镇上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河边?就算回娘家也走不着这条路,如果是到宁馨家串门,也没必要绕到河边来。来这里分明是有目的,那骆麻子又说是被她叫来的,而宁馨正在河边洗衣服……如果不是凑巧碰上顾青山回村,恐怕就不知是什么结果了。
宁江看了一眼压着怒气的顾青山,又看看绷着脸的宁馨,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二十五岁的农家汉子,身强力壮,盛怒之下把拳头攥的嘎嘎响:“骆麻子你个王八蛋,你们奸夫淫妇干这伤风败俗的事,却跑到我们村来,是欺负到我们宁家庄门口了。”
说着就冲了过去,一双铁拳落在骆麻子脸上、身上,打得他嗷嗷直叫。几个宁家院里跟宁江交好的青年也都冲上去拳打脚踢,女人们胆子小,怕出人命,就上前拉架,却又不知是谁趁机在骆氏脸上抓了几把,挠出几道血口子。
附近打麦场上的一个麦秸垛动了动,传出一点压抑的声音。一片混乱之下,别人发现不了,但顾青山做了几年斥候,观察力十分敏锐,心里猜到,那就是在村里喊村东着火的人了。不过,没有必要再把他揪出来,他不想从这些肮脏人嘴里听到宁馨的名字。
抛下半死不活的骆麻子和披头散发、尖声痛哭的骆氏,宁家庄的人回了村。
宁馨端着木盆走在娘身边,宁三婶跟在一旁垂着头不说话,宁江气还没消,紧紧攥着拳头。一家人闷头朝着家里走,宁馨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顾青山:“青山哥,你吃饭了吗?要是没吃,就到我家吃吧。”
顾青山想念宁馨亲手做的饭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了,差一点脱口而出就答应了,可是看看宁家人的神情,他知道今晚自己不适合去她家。“我吃过了,我要去大力家有点事,明天我再去看宁斌哥。”
宁家人心事重重,自然没有多留,回到家,就关上了大门。进到里屋,宁馨娘急急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馨咬了咬牙,把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娘,如果不是遇到青山哥,只怕……”
宁江气的大骂董家,宁三婶缩在旮旯里忽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二哥、二嫂,我对不起宁家。”宁三婶低垂着头,不敢看人。
宁馨娘赶忙过来拉她:“你别这样,这事不怨你。当初相亲的时候,我们对董少成也是满意的,宁娟也在镇上打听了,那孩子品行不错。谁能想到他大嫂竟是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宁三婶摇摇头,低声道:“二嫂你不知道,前些天我在镇上碰上骆氏了,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顿话,意思是咱们家垮了,就该主动退还彩礼,退亲。我没给她好脸色,咱们宁馨又没什么错处,凭什么退彩礼?早知道她会想出这损招来,还不如咱们去退亲。”
宁馨爹身上的伤刚好,腿脚还不太利索,抹了一把浑浊的眼睛,恨声道:“咱们家虽然不行了,也不能这么委屈宁馨,跟董家的亲事一定要退。明天咱们就把彩礼都给他家退回去,幸好宁馨没嫁进他们家,要不然就真是被坑死了。”
宁馨娘担忧的看一眼闺女,想到姑爷清秀的容貌,又是个有学问的秀才,对宁馨一往情深的眼神,犹疑着问道:“宁馨哪,那董少成……和你,你若是不舍得……”
“娘,我跟他只不过见过两次面,没什么感情,明天你们就去退亲吧,这样的人家,打死我也不嫁。”宁馨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趴到炕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眼泪默默地落了下来,她不敢哭出声。自从元宵节大哥出了事,娘和大嫂天天哭,白天她就再也不哭了,这个家已经遍体鳞伤,她不能再朝上边撒盐了。
次日一早,宁馨爹娘把厢房里放着的彩礼搬出来,放到宁三叔借来的牛车上。宁三婶十分自觉的把谢媒金都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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