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啊……你怎么让客人站着呢?”容王爷自动把容倾月视为客人:“本王落得如此下场,居然还有人来看本王最后一眼……”
容倾月有些感慨,心里也不是说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个人即使在曾经的她看起来是那样十恶不赦,但是此刻将死,恶念被摈弃,露出了人之初性本善的一面吧。
容倾月点头:“您好好休息,我只是路过而已。”
既然想不起来了,那就忘了吧!自己对于容王爷来说不算是美好的记忆,既然将死,与这个世界告别,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她不能原谅的人只有容千霜一个,可是现在容千霜死了,她突然发现心底那种不能原谅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了。
所以有些时候,不要去想太多,身边有疼爱自己的人就足够了。
回到昔日的宸王府,容倾月一时间感慨良多。
“你今天干嘛,带我来盛京伤感的?”容倾月看着宸王府虽然没有了宸王殿下与那一百零八暗卫,但下人们依旧在,宸王府随时都可以回来住。
他们二人是悄悄潜入的,没有惊动其他人,容倾月记得宸王府的那一处映雪湖很美,但从没好好欣赏过它在其他季节的样子。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日当年在青泥小筑的时候,她吃肉,他酌酒,两人美的像一幅画一样。
宸王府的小阁内,她一脸悠闲,仿佛一切回到彩虹,从头开始一般,盛京,她,宸王府,他,故事最初是在这个地方开始,便在此处结束。
容倾月看着窗外不大不小的雨,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鱼。
曾经在盛京,她过着尔虞我诈的日子,在这间小阁里,她和云修离说的最多的就是下一步怎么办,下下步怎么办。
难得有心情这样悠闲而随意的赏景。
“君上,没有桃花酒了!”墨白找了一圈回来,你说君后要喝啥不好非得喝桃花酒,现在让他去哪里弄!
顿时,容倾月的心拔凉拔凉的, 她就想好好装个比,赏雨、饮酒,多么文雅啊!
那一刹那,所有的伤感气氛全都没了,小狼从衣服堆里爬出,哀怨缠上云修离。
墨白嘴角抽搐,好,他走!
“嗷嗷嗷我要喝酒!”云修离随意的坐在蒲团垫上,一袭白衣风华如初,只是随意坐着,便有一股清冷气势。
但容倾月才不怕他清不清冷,她爬上云修离的膝盖:“你特么抱我啊!”
尼玛今天穿的什么布料,好滑!她爪子都扒疼了!
见他的大掌伸过来,本以为是要抱她的,谁知道居然随手一挥,把某狼挥到了地上。
“!”那瞬间,她怒了:“你干嘛!你嚣张了是不是!”
“别用刨过土的爪子扒我的衣服。”云修离的话语中有股淡淡的嫌弃。
顿时,容倾月忧伤了。
她是狼啊!没事刨刨坑怎么了?!
她在地上围着云修离转圈圈,满脸委屈控诉,五官都挤到一起了:“你开始嫌弃我了,我们在一起才多久啊,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白狼前爪搭在地上,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尾巴也委屈的一瞥,整个人……啊不整只狼都特别无精打采。
心碎,万念俱灰!
她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的蹭过去,然后艰难的爬到桌子上,默默的对着那一盆还在翻滚的热浪腾腾的水煮鱼,伸出爪子!
生气归生气,不能不吃啊!
那一瞬云修离急了:“容倾月!”脑子呢!那是滚烫的热汤!
她的爪子还没有碰到鱼肉,听到云修离的一声呵斥,整个人都懵逼了,然后四肢不稳,摇摇晃晃,“啊”了一声之后,整个人重心向前,在她还没来得及惊叫的时候,一头扎进了火锅内!
我靠!水煮狼啊!
这下云修离急了,也不管什么烫不烫脏不脏,一把将某人捞了出来,那温度可是沸腾的汤,不是闹着玩的。
顿时,云修离看的她美丽的白毛掉了好几搓,皮肤烫伤了大片。
心里一抽,刚刚就不应该和她开玩笑的。
“嗷呜,嗷呜呜。”她抽噎,艰难的睁开眼睛:“痛死我了,你,你这个坏人……”
“好,我是坏人。”云修离低声道:“墨白,温水!”
一翻整理之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毛毛没有了……她的白毛啊!
皮肤多处烫伤,好在她自己拥有木属性,治疗普通的烫伤不在话下。
但治疗归治疗,该痛的还是痛啊。
而且,她的毛!!
顿时,云修离只觉得房屋一抖,某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秃毛白狼顶着那一身稀稀拉拉的白毛,蹲在他面前:“你赔我毛!”
云修离叹气:“这毛要慢慢长,我知道是我错了,要不然,我什么都听你的,让你出出气。”
“哼!”
不过话说,云修离错哪儿了?不是她自己爬到水煮鱼火锅面前的嘛?
但他都这么说了,她当然答应了!
“月儿,虽然白毛没有了,要慢慢长,可是你变回人形,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她的人身与狼身本就是分开的。
容倾月一听,觉得好有道理啊,但随即又委屈了:“可是变回人了,你就不能摸我了,不舒服。”
说罢她一转身,将肥肥的身子对着云修离:“快给我顺毛!”
云修离的眸子一暗,原来她喜欢变成小狼的模样,是因为这个?
他顺着几根秃毛,幽幽道:“月儿,就算你变成了人,我也可以摸你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在容倾月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她突然被某人抱起来,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脖子,下一刻才愣住,妈的,她怎么变回来了!
卧槽!而且没穿衣服!
你!你放手!
“好了,造人去……”
造人?不就是生孩子嘛!不要啊,她还小……!
可惜,控诉全部被淹没在唇齿之间。
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未来,云修离抱住容倾月,温柔的吻上她的眼角:“倾月,我永远都在。”
那人突然眨巴眨巴眼角,半晌才吐出了一个:“嗯。”
云修离一直都在,她知道的呀。
屋外细雨绵绵,终岁月,不老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