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他这是怎么了?”军医手套上都是血,他不认为自己有出错过,流血又不多,怎么就昏迷了呢。
“他应该是中毒了。”说着,孟揽月从旁边的工具盘里取出两根银针来,分别扎在伤兵的两侧太阳穴上方一寸处。针入,屈指一弹,银针颤颤巍巍。
心里默数了十五个数,随后取针,两股黑血顺着针孔里流出来,伤兵也发出了一声呓语。
“醒了。太好了,还以为是我哪个步骤出错了。”军医也不由得松口气,碰上这种事,心惊胆战。
“孟大夫,他手一直都握得特别紧,我看他手里面好像有东西。”一个小学徒在对面,一直观察着伤兵的手。而且也试图把他手掰开,可是掰不动。
“是么?你们几个一起,把他手掰开。”疑惑重重,这伤兵怎么会中毒的?
而且这毒也并非是剧毒,只是寻常的慢性迷药罢了,所以他刚送进来的时候还清醒着,而现在就忽然昏迷了。
两个小学徒站在对面掰那伤兵的手,可是用了吃奶了力气,也没让他的手有丝毫松动。
“孟大夫,不行啊。”俩人也是奇了怪了,他们俩怎么说也是男的,还不至于连把人的手掰开的力气都没有。
“我来。”举步绕过对面,孟揽月拿过一根银针来,观察了一下他紧握的拳头,然后捏着银针扎在他虎口之上。
随着银针深陷,伤兵那紧握的拳头也松了劲儿,一旁的小学徒立即上手把伤兵的手掰开,紧握的拳头里的东西也进入了视线当中。
“这是、、、、”一块黑色的扁扁的东西,像是一块泥巴。
拿起来,孟揽月看了看,随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他所中之毒的解药。”
孟揽月一说,旁边几个人更迷糊了。
“接着给他处理伤口吧。”没有再多说什么,孟揽月转身离开。
走至另外一个台子,孟揽月接着给床上的伤兵处理,蓦地道:“柏前,你去外面问一问,那个伤兵是谁送回来的?找到了人,带到我这儿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哎,好。”点点头,柏前立即去办。
太阳升至半空,号角声起,大军也回营了。
医帐里还有许多伤兵等待处理,不过都是轻伤,单单是小学徒就能够给他们治疗。
柏前也找到了负责搬运伤兵的小兵,而且找出了将那中毒的伤兵送回来的小兵。
两个小兵满身都是汗,身上又沾满了血,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儿。
“还能不能想起来,刚刚你们俩见过的那个伤兵是在哪儿发现的?”看着他们俩,孟揽月问道。
两个小兵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从半夜直到现在,他们俩来回搬运的伤兵不计其数。
“不用着急,慢慢想。”知道他们俩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孟揽月也不着急逼问。
两个小兵仔细回应,半晌后,其中一个眼睛一亮,“小的想起来了,他是在山边,靠着树。我们俩其实也没发现他,是他喊得我们。往回送他的时候他还说,没杀一个敌人,就被流箭伤到了,太憋屈什么的。”
“对对,开始的时候他说话还挺有力气的,后来就说不出话来了。”另一个小兵也想起来了。
“是啊,我还奇怪呢,不过就是腿伤了而已,怎么看起来那么严重?”小兵还觉得他是装的呢,害怕上战场,所幸受伤了就装严重。
“嗯,就是腿伤了,还半边身子不好使。我们俩抬他也挺费劲,累个够呛。”
“好,我知道了,你们去休息吧。”通过他们所叙述,孟揽月差不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两个小兵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师父,怎么回事儿啊?”孟揽月这么重视,柏前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咱们西疆的兵将都吃过避毒药,所以,这种寻常的迷药根本对付不了他们。但是,草骑兵没有吃过,所以就中招了。”捏着手里那黑色的扁扁的东西,孟揽月轻声道。
柏前皱紧眉头,“那怎么办?避毒药大营应该是还有,可是也没有那么多,而且回去取的话,怎么也得七八天。”
“不用取避毒药。柏前,今日你便随着护卫回一趟西疆大营。医帐里的药柜最顶层,有一个锁起来的大柜子,钥匙就在药柜上那盏琉灯的底座下面压着。你把柜子打开,把里面的毒药全部取出来,送给高斐。”说着,孟揽月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用脚踩住。干这事儿的是高卫,尽管不知他是何用意,但肯定是来者不善。
大齐正在内战,没工夫和他闲扯,所以现在必须得让他无暇顾及这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