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小楚北和小大皇子从没玩过,虽然他们一直想玩。
转眼四年过去。
十二岁那年,朝廷为立储一事纷争不休。
那一年,大皇子身中奇毒,太医说他体内毒素难解,命不久矣。
那一年。小楚北摘下面具进了宫成了大皇子,大皇子戴上面具,进了镇南侯府,成为了楚大少爷。
大皇子住进锦墨居。镇南侯怕他被人打扰,或者发现端倪,再加上他身上有毒,安排他在锦墨居养病。
怕他孤独,安排了卫风、卫驰等十名年纪相仿的暗卫陪他玩,逸郡王也会来。
身上的毒。折磨了他整整六年。
他很少出府,有时候实在想父皇母后了,才会进宫,但是一年里,也不会超过四回。
如果当初,不是好奇楚大太太给他定亲,他估计会在锦墨居整日喝那些苦兮兮到让他麻木的药,直到毒发身亡。
以前做大皇子的时候,就没少和安郡王和二皇子他们闹矛盾。
后来搬去了镇南侯府,倒是清闲了,除了毒发,就是看书,再不就是看卫风他们练武功。
楚北回想起以前,尤其是他知道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时,他有多高兴,每日就想着怎么在父皇和母后那里软磨硬泡,可以准许他出宫。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楚北的说话声。
清韵从听到皇后以死相逼,皇上心软,不由得惊诧。
皇上应该知道,双生子是皇家禁忌,他身为一国之主,居然准许臣子偷梁换柱,这对皇后也算是宠溺入骨了吧?
可皇上和皇后成亲以来,将近二十年,只在初一十五以及那些规定应该陪同皇后的日子才睡在长信宫,根本和宠溺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当初在宣王府,皇后吐血晕倒,皇上心急如焚的模样,清韵还历历在目。
这一切只能用三个字来解释:有问题。
等楚北说完,清韵望着他道,“你才是真正的大皇子,虽然只比大皇子大半刻钟,但大一分钟也是大,知道你身上的毒能解了,你为什么没做回大皇子?”
楚北的手段,清韵见识过好几回,做事深谋远虑,滴水不漏。
这样的人,不做帝王浪费人才啊。
清韵问完,想到什么,脸微微红了。
她记得她在宣王府桃林里见到大皇子时,他说过的话。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比江山还要重要?”
“比你还美的?”当时她这么回答,见他不高兴,立马转口问道,“这世上,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吗?”
大皇子小了,“你遇到过,但是没见过。”
当时,她还很无语,因为在她眼里,遇到和见到是一个意思。
也就是说,楚北不做大皇子是因为她了?
清韵觉得是她自作多情了。
果不其然,楚北笑道,“我虽然是大皇子,但我也只比他大半刻钟,中毒时,就让他进宫顶替我,毒解了,就让他放弃皇子身份出宫戴着面具过一辈子,对他太不公平。”
清韵惊愕,随即笑道,“所以你想换一张脸?”
楚北轻点了下头。
清韵挑眉道,“可大皇子给我的感觉,他对皇位也不甚在意。”
好像对楚北爱美人不爱江山,有些怨言的样子。
楚北盯着桌子上的茶盏,道,“他和端敏公主兄妹情深,端敏公主为了大锦和北晋联姻,他觉得皇家薄情,他不喜欢皇家,唯一想做皇帝的动力,只是想踏平北晋,迎回端敏公主。”
端敏公主和亲还不满三年。
当年,镇南侯同意让她和亲,实属无奈,只能算她命苦,遇到大锦百年难遇的天灾。
北边干旱,南边水灾,再伴随着瘟疫,那一年,大锦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过了三年,才勉强恢复。
当时,北晋和南楚对大锦虎视眈眈,纵然大锦有精兵良将,可俗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还怎么打仗?
如果没头没脑的硬碰硬,只会一败涂地。
大锦在逼不得已下,选择了和亲。
这是大锦朝的耻辱。
更是镇南侯府的耻辱。
身为大将军,却让公主去和亲,尤其那个公主还是镇南侯府的亲孙女。
“唯一做皇帝的动力?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帮他完成这个心愿,他可以放弃皇位?”清韵无语道。
他们两兄弟是要把安郡王和二皇子活活气死吗?
人家争的头破血流,他们还不稀罕。
她怎么都觉得想抽他们了?
楚北笑了,笑声醇厚如酒,“踏平北晋,以前我不要皇位,也会帮他。”
“现在,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楚北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冷冽。
那神情,看得清韵都心酸。
大皇子死了,他未完成的心愿,只能他代为完成了。
正想着呢,忽然哐当一声传来。
蓦然抬眸,只见一盏茶掉在在桌子上,茶水四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楚北左手颤抖,疼的弯曲。
清韵听得一怔,连忙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楚北神情很奇怪,至少在清韵看来,太奇怪了,因为他在笑。
手都颤抖成这样了,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清韵起身,要帮楚北把脉。
楚北望着清韵,说了四个字,“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清韵又是一怔,“大皇子还活着?”
楚北摇头,“我确定他还活着!”
已经连续三天了,每天到固定时辰,他身体各处穴位会不期然疼,像是被针扎一般,尤其是手指,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疼的揪心。
和上回他忽然内伤一样,来的莫名其妙。
这世上,只有他有事,他才会感同身受。
清韵抚额了,“既然大皇子还活着,那你还把楚大少爷的棺椁送回京?”
他做回大皇子就算了,还让世人以为楚大少爷死了,以后大皇子回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算了,他以后是要做帝王的人。
当皇帝的,除了皇位不能随便给人之外,封王封侯还不是随他心情的事,是不是楚大少爷并不重要。(未完待续。)